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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的一夜之后,两人都疲力尽。
唐糖一睁眼就看见尽在咫尺的男人,他睡得很熟,呼吸缓而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剑眉舒缓,嘴角放松,那样子干净得像个大男孩。
她抬手想抚他俊朗的五官,快触到时又缩了回来。还是不要碰,免得吵醒他。从她生病来,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自己,怕她担心还撒谎说是刚醒。
望着他眼睫下淡淡的乌青,唐糖心疼地轻叹口气,决定再陪着他多睡一会儿,可没躺多久,九被尿憋得难受,只好小心翼翼挪开他放在腰上的手,可惜还没来得及下床,就听到他迷糊的嘟囔,宝贝,怎么了
唐糖回头见他困得睁不开眼,忙安抚地拍拍他的身子,我去厕所,马上就回来。
宋博彦嗯嗯了两声,又问,几点了
还早还早。唐糖柔声哄道,你继续睡,我上完厕所再回来陪你。
估计是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宋博彦依然没睁眼,只简单地哦了声便扯过被子睡过去。
唐糖见状心底松口气,穿上鞋蹑手蹑脚走进厕所,连冲水前都先把厕所门拉上,生怕扰了他的安稳觉。
洗完手,她侧身去拉毛巾擦拭,谁知手刚伸过去,一记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左边脑袋蹿起,接着眼前景物一晃,脚一软,她便像被撅了膝盖一般整个人斜栽了下去,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腿间有一道暖流出
隔着一道移门,她跌落时发出的响动已轻了不少,可就这闷闷的一声,硬是让睡得正香的宋博彦猛睁开眼,一跃而起光着身子冲进了卫生间。
看到躺在地上抽搐的女人,他心也跟着抽了起来,但动作没有丝毫慌乱。他先扯下毛巾卷了个圈塞到她嘴里,确定不会咬到舌头后,才跑回卧室拿药和注器给她打针。
打完针,他立即拿走她嘴里的毛巾,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毛巾太大,她咬太久等醒来颌骨该疼了。
他带的是特效药,没多会儿她便停止了抽搐,宋博彦这才把她抱到床上。放她下来时,他手一低便触到她腿间的湿润,眉头拧得更紧
唐糖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睁眼发现宋博彦居然不在床边,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依然没搜到他的身影,让她着实讶然。
借着手肘的力量她慢慢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思绪也慢慢归位,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的睡裤,她抿起一抹苦笑,看来她的病果真是又严重了。
癫痫发作后身上的肌会特别酸疼,口也会特别干,她靠会儿便觉得喉干舌燥,喉咙像火烧一般,只好硬撑着身子起床倒水喝,怎奈两腿就像跑了一万米似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没走几步就直打颤,她只得中途坐到书桌前歇一会儿。
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她支着桌子站起来,刚迈腿想走就听到嘀嘀的两声,原本黑屏的电脑忽然亮了。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不下心按到了键盘,下一瞬余光一瞥,就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于是她又跌坐了回去
宋博彦开门进来看见的就是端坐在电脑前,被屏幕白光映照得更苍白的唐糖。只消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她目光冷沉的原因。
放下手中的水果篮,他缓步走到书桌前,抬手拂开她额前的刘海,醒了多久了饿不饿我拿水果给你榨汁,还叫餐厅给你熬了点白粥。
唐糖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你跟教授联系多久了
在你确诊复发后。事至此宋博彦不打算隐瞒,况且早上发来了手术方案,他已经决定带她回德国接受手术。
唐糖不敢置信地注视他,你怎么联系上他的是神经外科的殿堂级人物,想要联系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引荐后,我给他写了几封邮件。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身为业内人士,唐糖知道这过程怕是没他说得那样轻松,她曾经就血管瘤的一个问题给写过信,可过了一年多才收到回信,还是他助手代笔的,而如今宋博彦不仅让他亲自回信,还答应替她主刀,想来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只可惜,她怕是要辜负这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