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利特高大的身躯紧紧地拥抱着冰儿纤细的身体,他的怀抱依然温暖,但是冰儿眼底却有一片茫然,心也跟着茫茫然然地
阳台上的滕锐静静地看着
今天的晚餐好像特别的沉默,连平时一向来喜欢叽叽喳喳的芭莎也默然不语地低头吃着东西,冰儿则低着头只管切割盘子里的食物,拉利特看看冰儿,再看看芭莎,最后再扫过他旁边的滕锐,微笑道:今天好安静
冰儿这才抬头看向拉利特,正遇上他优雅的带着笑意的目光,冰儿扬唇向着他微笑,收回眼光,不由自主地又对上另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眼底的炽热,让冰儿不由得心跳,赶紧再次低头,拿着餐刀,胡乱地割着食物,只到那些食物被她割成碎碎的一片一片,却一片也没往嘴巴里送
滕锐看着冰儿满盘子食物的碎片,唇角的笑意明显
冰儿,你不想吃吗拉利特显然也注意到冰儿满盘子的碎片,他微笑的看着她,关心地问,是不是想吃中国菜了唔迟点我带你去吃中国菜
哦,不用了,我嗯,切成小碎片味道好像更冰儿忙往嘴里送了一小碎块的食物,掩饰着,紧接着她又叉了一小块送到拉利特跟前,不信,你尝尝
拉利特看着举在他面前的小片食物,眼底的宠溺如波涛般汹涌而来,他轻轻地笑出声来,停了一秒钟,竟然张开嘴,一口咬下了那叉子上的食物,他,第一次失去他的优雅,放下贵族的规矩,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边上的那双眼睛锐利地盯着冰儿,酸味泛滥,冰儿一楞,收回叉子,端过桌上的杯子,低头喝水,耳边就听到那低沉带着磁的声音响起:国王陛下,晚餐后,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卟,冰儿狠狠被水呛了一口,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放下杯子,她赶紧拿起桌上的餐巾捂着嘴,咳个不停。拉利特吃了一惊,赶紧起身走到冰儿身边,轻轻地帮她拍着背,声音低沉优雅:下回喝水小心点
芭莎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冰儿和在帮她拍背的国王哥哥,然后又转头看看身边的滕锐哥哥,滕锐一脸的刚毅,眼底漆黑;芭莎回过头,沉默不语,她知道滕锐想和国王哥哥谈什么,她也知道冰儿姐姐为什么被呛着,总有人要受伤,可是她多么希望谁也不受伤害
晚餐后,滕锐跟着国王上楼,往他的书房而去,冰儿和芭莎在楼下的客厅里,盯着那两个上楼的背影,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才收回目光;冰儿幽黑的眼底满是焦虑,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应该跟着滕锐走,到另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冰儿姐姐,你真的要跟滕锐哥哥走吗芭莎低低的声音响起,把冰儿从沉思中惊醒,她看向芭莎,看到她眼底的一丝忧虑,冰儿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芭莎,芭莎从前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这件事情却使她学会了忧虑
可是,此时冰儿自已也是心烦意乱,本不知道如何安慰芭莎,她只能喃喃地:芭莎,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在客厅里不安地踱着,突然她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抬脚往楼上走去
书房里,拉利特和滕锐面对面地坐着,拉利特优雅温和的目光对上滕锐冷峻锋利的目光,拉利特微微一笑,礼貌地问道:滕先生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滕锐漆黑的眼光注视着拉利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国王的魅力,不能肯定语焉就一定不会爱上他,想到这里,他唇角一勾,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带欧阳冰儿离开这里
拉利特明显地吃了一惊,但是他的修养了决定他必然是不动声色的,他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伸手从桌上盒烟里取出一支雪茄,点上,吸了一口,继续审视着滕锐,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些什么。
滕锐直直地迎视着拉利特审视的目光,眼神锋利,看他半天不作声,他一笑,直截了当地补充道:你知道欧阳冰的原名叫萧语焉她是我的女人我这次来贵国就是为了找她,住进你的王,也是因为她所以,我准备带她回去
拉利特的眼波微微动了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好一会儿声音才响起:原来滕先生就是冰儿后面的男人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悄悄地开了条缝,冰儿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滕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拉利特,唇角勾起:国王陛下知道冰儿后面有男人吗
拉利的眼神开始冷淡下来,迎着滕锐锋利的目光,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半晌才说道:我知道冰儿后面有男人,而且知道这个男人没有给冰儿带来幸福
国王先生,你凭什么说我和语焉没有幸福滕锐脸色暗了下来,冷冷地打断了拉利特的话。
拉利特深遂的眼睛盯了滕锐好久,冷冷开口:至少从我认识冰儿开始,就没有见过你给她带来什么幸福他停了一下,看看滕锐青着脸不作声,又继续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冰儿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京城的大街上哭得很伤心,她双手捂着脸,眼泪就从她的指缝间流下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六月一日,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滕先生做了什么,让自已的女人当街哭得那么伤心
滕锐目光一闪,紧跟着他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就是萧语焉来京城的公寓找他的时候,方晚暮正在他的公寓里,他却把语焉气走的日子但是他真得不知道,萧语焉离开他之后,一个人在大街上哭得那么伤心要不然,他怎么也不会让她跑掉
滕锐闭了闭眼睛,眼底一片黯淡,他低下头伸手揉搓着太阳,语焉,当时你不是说你和凌俊彦一起来的吗我怎么就那么蠢,轻易地就相信你了呢原来你也是在气我
拉利特冷眼看着滕锐痛苦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第二次见到冰儿的时候,她正在我的公司里,和众多的人一起坐在大厅里,等着应聘工作
滕锐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拉利特,萧语焉不是说在凌俊彦的分公司工作吗怎么会在拉利特的公司,他沉声问道:国王先生,你确定是语焉在你的公司应聘了吗
我当然确定,是我让人事部把她收进来的拉利特声音冷淡,他慢慢掐灭了雪茄烟,把它放进烟灰缸里,这才继续说道,我第三次见到冰儿的时候,是她坐在一个酒店的餐厅里弹钢琴我不懂以滕先生这种身份的人,难道还要自已的女人这样出去赚钱吗
滕锐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她说是她自已喜欢
是吗可是我不这么认为,自已喜欢完全可以去琴房弹,或在家里弹,甚至可以开演奏会而不是在夜里一个人去餐厅弹,滕先生你没看出来,她想赚钱吗拉利特的眼光少见的锋利,他不懂滕家大少爷的女人怎么会急着需要赚钱
滕锐的脸也少见的发白,他也渐渐地发现出问题来了,可是以前真得被嫉妒冲昏了头
滕先生,你还要听吗拉利特冷冷地问道。
你说滕锐的眼神此时已经失去了锋利,声音也显得有点无力。
我第四次见到冰儿的时候,她在街上被人追杀
你说什么滕锐震惊地抬头看向拉利特,声音有点发狠,是谁干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拉利特的声音依然冷淡,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滕锐低头无语,他,什么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外执行任务
拉利特看着低头无语的滕锐,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滕先生对自已的女人一点都不关心冰儿从京城回h城时,在机场的电动扶梯上滚下来的事情,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滕锐再次震惊地抬起头来,眼底的血色清晰,拉利特的话继续在他耳边响起:这件事我本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冰儿在京城街头被人追杀后,我派了个保镖跟着她,冰儿在机场摔下扶梯时,是我的保镖把她送到医院的
看着审视着自已的拉利特,滕锐突然发现,自已真的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语焉是他的女人,他要带她回家的话语焉吃了那么多苦,他竟然都不知道如果时光能倒流,一定不是这样
拉利特看着一脸痛苦无语的滕锐,沉默了片刻,眼光灼灼地盯着滕锐,低低地说道:有一件事情,现在我真的不敢确定,滕先生是否知道
滕锐的声音有点哑:什么事情他已经没有了自信,很可能拉利特说的事情,他还是不知道。
冰儿从扶梯上摔下来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丢掉了
国王的声音很轻,在滕锐听来却像是一个炸弹,在他的心脏部位狠狠地炸开,比他上回中枪时痛得多得多,接着他的耳边一片安静,眼前有点发黑,他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看不见了,他的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地汗珠,唇瓣也失去了血色,头跟着剧烈地痛起来,他按住太阳,慢慢地往沙发背上靠去,闭上眼睛
语焉怀了身孕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而且显然,除了拉利特之外,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好久好久,他才隐约听到拉利特国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滕先生,你没事吧滕锐这才虚弱地向他摇摇手,然后用擅抖地手出一包烟,抽出一,好不容易才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他需要冷静
国王先生,你确定那声音如在地底下发出来一样。
当然,滕先生,我的保镖把她送医院,医生检查过的,并给她做了手术但是手术一结束,她就挣扎着着回家了,她的爸爸妈妈出了事
书房里一片安静,滕锐大口大口地吸着烟,脸色一苍白,他现在才明白,语焉来京城找他,是因为她怀孕了,而他却那样地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会在大街上抑制不住地哭泣语焉急着赚钱,是因为她想独自抚养孩子,因为她对他已经失望了
可是为什么,最后一天我们两个人互相谅解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怀孕的事呢
门外的冰儿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她轻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原来她曾经有过滕锐的孩子,却丢掉了,而滕锐竟然什么也不知道滕锐不是说和她很相爱的吗怎么竟会不知道怎么反而都是拉利特国王在保护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冰儿悄悄地转身,失魂落魄地往自已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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