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回忆起来,心中满是忏悔。如果那个时候不是自己鬼迷心窍想要撮合两个人,女儿也不会弥足深陷。
她对顾历南说,“我想着,你和慕华青梅竹马,两家几十年交好,这该是一桩良缘,是我想错了,你对慕华没有男女之情,这是勉强不来的。”
顾历南听着,也只是轻轻摇头,“事情的开端,比您想的还要早,还要久。”
苏母怔住,顾历南只道,“在她很小的时候,去国外留学之前,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苏慕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顾历南,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他以为自己闭口不提,是给她留足了自尊,却没想过这不过是给了她越陷越深的机会。
他握住苏母的手,“已经过去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您和叔叔不嫌弃,以后,就当我是你们的儿子。”
苏母心口一酸,捂着脸再次落泪。
追悼会简单而**,来的都是苏慕华的好友,以及苏家的亲戚。
顾历南让许征叫来了保镖,阻断了八卦记者想要潜进内场一探究竟的路。
他陪着苏父苏母站在灵堂前,接见前来吊唁的亲友。
迟莞安静地在一旁,是这场追悼会的配角。
晃眼看见外面站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迟莞皱了眉,走到顾历南跟前低语两句。
顾历南一抬头,和外面的男人四目相对。
他面色淡漠几步跨出灵堂,将男人拉倒苏父苏母看不见的地方,“顾维澈,没人欢迎你来。”
顾维澈面不改色甩开他的手,整了整衣袖,“我和慕华,说到底也是朋友,我来送她最后一程。”
“我不想提醒你,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历南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他反手指着里面,“她的父母就在那里,你是不是打算进去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上这条死路?”
顾维澈咬紧了牙根,“顾历南,你觉得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顾历南闭了闭眼,点头,“我有!我最大的错就是把她从意大利喊回来!”
为了公司利益,为了范希的腕表能稳居顶级腕表的宝座,哪怕他知道他的行为有可能会彻底误导她,他还是那样做了。
其实他跟顾维澈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自私,一样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说过,你我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我肮脏,你也不会干净得到哪里去。”
顾维澈双手拉住顾历南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是我把慕华带到了悬崖边,而你,就是那个亲手将她推下去的人。”
说完,他放开了他。
冷笑着,转身离开。
顾历南僵立在原地,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可顾维澈的话像是电流一般流遍他的全身。
片刻后,苏父从里面出来,“衍之啊,我刚才好像看见翰之,忙着招呼亲友,没来得及出来。他人呢?”
顾历南抬手拂了一下苍白的脸,“他有事先走了。”
苏父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好。”
苏父进去之后,顾历南倚着窗棱点了根烟,眯着眼吞云吐雾,好长一段时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