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军绿色套头毛衣外面套着红色羽绒衣。也许一直希望自己做好路人甲的本分，并不可以梳妆。多少年轻的女孩子赚钱买花戴，我不过要一口饭吃。出卖体只是拿来应急，也许潜意识里面还在想会有命里的良人出现救我于水火，所以亦觉得作践自己是罪恶。

宋思明早到。温暖的笑着。我便也坐下正正看着他，依旧是英挺有力的男子，只是他真的老了，咖啡馆不明亮的灯下便可以看见脖颈上松弛的皮肤。

柠檬水很凉，宋思明先开口，这一段很忙，有一个工程在大别山。过的也并不好，因为挂念你。

不知道是不是柠檬水流到手指，只觉得手指也很凉。我长到这么大，记不得从多少面容模糊的男人手里接过钱，今天忽然有一个男人坐在我对面和我说，他过的不好，他在挂念我。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很久不说话。我从没有认真的看过一个男人，我忽然很想哭泣。

他让我觉得安全。这种感觉很稀少。所以我觉得珍贵。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不答应小贝的约会而来见宋思明。漫长的艰难生长从不曾得到任何怜悯。很多年过去。轮廓却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我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男人，需要一个父亲。

一个强有力的榜样和偶像。只是。人心凉薄功利。现世浮躁。谁会有耐去善待一个孩子。

宋问我假期的计划，我说不外是赚钱，也许会出去旅行。一直是这么过的。

他说：＂这个冬天到开春我都不会在这，那条铁路要修很久，起初的时候要在现场统筹一下。如果不介意，希望你假期可以陪我。＂聪明如我，当然是懂得的。没有考虑再多，我说好。即使不是宋思明我一样要答应。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吃饭穿衣念书，到了天下大同的时候再和我说男女之间真的有爱情吧。

我说：＂宋伯伯，谢谢你。这样我可以不去做工做的辛苦。连指甲缝子里都透出累和绝望。你知道不是我吃不得苦，只是偌大的世间无可依傍的感觉＂他将手覆上来，我便止住。其实我知道抱怨是于事无补，倾诉亦是一味毒药。这一刻，这一对温暖双手，应该不需奢求再多。

上岛出来已是10点多了，坐进宋思明的奔驰车，我没问宋要去哪里，其实去哪里都不重要，反正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只希望能抓住一救命的稻草，而这救命稻草是什么，我不知道，是宋思明吗一路上宋只是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既不看我，也不说话。恰到好处的沉默使我紧张的心绪慢慢安静下来。

走进酒店套房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这究竟是我的解脱还是我的地狱一进门宋就开始疯狂的吻我舔我的耳朵，怎么会知道这是我最敏感的部位啊。我也开始解宋的腰带，我把宋的巴掏出来，用心的帮宋咬着。宋的巴马上就在我的刺激下硬了起来，我们开始想疯了一样开始做爱。每一次抽都是那么用力，好像宋整个人要入我的道内一样。那久违的可亲可爱的高潮瞬间来临了，我用尽所有的力气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生怕叫声被隔壁的听到，我全身颤抖着，下身紧握住宋思明的男，痉挛、颤动、喷涌在我绵软的身体之上，他在我体内强烈地搏动、跳跃着、喷着浓浓的白白的顺着我的道口往外流，片刻之间第二次高潮绵绵而至我用腿勾住宋的屁股，不想让宋从我的体内离开。

可是宋的巴还是慢慢的变软了，宋把从我的道抽出后，我感觉我的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从没体验过一次爱两次高潮的快感，从没体验到从体到神的愉悦

于是接下来的假期，我似乎真的离快乐很近。是的有钱有一切。并且宋思明给我足够的自由，可以去任何地方。狠狠的在北京西安重庆走了个遍。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我必须在身边。他总是说海藻很乖，很可爱。我并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在他酒后说了一番话。

觉得自己似乎是不会被感动的一个人。在学校里面申请什么补助津贴贷款的时候，总有人陈述的声泪俱下，下面的看客亦黯然。我却只是木着面孔，辛酸一大把拿出来给人人看又能够改变什么，为了那可怜的几个钱，颜面扫地。宁愿人人都认得我，但却并不知道我。

那夜也是应酬，他明显喝多了酒，在我的房间逗留，我自顾着上网并不同他言语。他在床上躺一会，忽然对我说，＂海藻我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人人都会老。＂＂海藻我喜欢你的青春，隐忍，以及懂事。＂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很多话，于是关了电脑坐到床边。

他闭着眼，面上有疲倦的神情。＂海藻我总是觉得，什么话都不说，一切你亦都是懂得的。似乎是事事如意的样子，可是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许是自己真的老了，觉得孤独。不知为什么对着你便会觉得贴心温暖。小贝喜欢你我是知道的，所以觉得为难，但是你也明白的，他只是一个孩子，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面是没有长大的可能。

＂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有多久是多久。做我的女儿做我的女人。我不愿意再看见你是那么遍体鳞伤依旧强颜欢笑的样子。你这样的女子，如果境遇不同，应该是会有更加张扬热烈的个。我自小的时候便过的很苦，所以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小贝的妈妈不过要一个安稳，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一代人，有的亦只是亲情。＂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懂得我的。一个懂得的人，是多么难得。拉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落下泪来。我的眼睛，它寂寞了这么久的年岁，终于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湿润。

好时光总是过的短暂。我自然是不害怕有什么会失去，因为一无所有。

假期结束便回到学校乖乖念书，在宋思明有闲的时候陪着他，两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海边。附近靠海的城市几乎被我们去遍。回归自然的宋思明致格外高涨，力充沛，有时即使短时间的交配我们也能玩出花样，玩出彩。专心学业成绩便好起来。以后的事情要怎么发生并不去想，俗世的规范是怎样。我知道。

一切是坚硬并且没有温度的。得着宋思明的善待，是宿命的恩赐。以后的路自然还是需要自己去走。但是没有想到一切的改变，这么快就到来。

一直亦有防范措施，还是出了意外。我电话宋思明，＂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要。我只是告诉你有这样一件事情。我很抱歉。＂他说，会抽时间带我去手术。我说好。

第二个意外是一个礼拜之后小贝来找我。彼时我正在实验室等待结果，他面孔灰暗的站在门口。我便同他到了顶楼。他先开口，＂海藻学姐，告诉我一切不是真的。爸爸昨天晚上和我说他要和妈妈离婚。那些传言我是不相信的。＂我看着实验服上的白色扣子，小贝我很抱歉。

看我不说话，他的表情很痛苦。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我还是对你不起。终于我说，＂小贝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忽然抱住我，＂海藻学姐，小贝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喜欢你很多很多。＂泪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心里觉得黯然。

独自去做了手术。觉得很冷。不论什么时地，我都不会生一个孩子下来。生命接近虚无，痛苦和绝望一直真实。我不是自私懦弱的女子，要拿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对抗自心对这世间的无能为力。

事后我对宋思明说，＂虽然有过太多不仁境遇，我依旧不愿意伤害到别人。

你这样草率置我于不义。你要我怎么面对小贝和伯母＂我们谈了很久，他终于妥协。承认自己的贪图，要的得到了，便想要更多。

我很残忍的说，宋思明你虽然给了我很多钱，但我亦不是你的。你的妻儿亦不是你的物什。

第三个找到我的人，是伯母。温婉贤淑的女人。虽则苍老难免，依旧气度优雅。一番话说下来，我简直无地自容。

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直觉你是一个好女孩子。一切我都是知晓，亦没有什么可以指责你。我是传统的女人，男人和儿子好自己便好。＂我不知要怎么应才好，只得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接下去说，＂你的事情我也些略知道一点。这次见面的企图你也应该明白。

你是懂事的女孩子，我是不会让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失控的话每一个人都会受到损失和伤害。现在的教育制度客观的说很限制人的发展，小贝明年会去英国念书。我这边也薄有一些脂粉钱，你不介意的话，伯母可以资助你去新西兰。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那个地方，在年轻的时候出去走走，很多的想法都会不一样。我想这个地方有很多记忆也是你不愿意你再回想的。你考虑一下，我可以为你安排。

＂我心里直觉得这女人刮厉害，滴水不漏。苦涩笑一笑，＂谢谢伯母。我过一个礼拜给你答复。＂出了那家生活馆，用力的呼吸。一直希望自己正常的呼吸，这不正是机会么。

我可以说不吗，聪明人从不把狠话说在前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巧的是每一个都是聪明人。路上走着那么多人，悲喜爱恨都是平常，现实巨大，得了台阶下去，也给自己后路和活路。

向宋思明说明一切。我说，生命里面路过很多人都是留不住。正普我已经决意答应了她，感谢你感谢小贝感谢伯母。你们都有这样博大宽容的心怀对待我如此一无所有的孤女。这恩不知以何为报。

我说的闲适，声线已经颤抖。我是舍不得这一段情缘，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不仅仅是物质的富足，还有安全感的不缺乏。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够得良人如此，不可知。

他走过来拥抱我，轻轻的说，＂我会供你在国外念书念到你不愿意念了。我亦感谢上苍给我这一朵解语花陪我度过这段安静岁月。＂我抬眼看见他额角的白发，想到以后再没有这样温暖怀抱温暖声音，不可遏制落下泪来。

去送我只得连真一个人。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亦不喜欢多言语。连真将一叠cd放在我手上，＂你是这样内心丰盛外表坚韧的女子。一直让别人觉得为难，对着你不知要说什么好。这一段人生谢了幕，另外的天地是别样的景象。希望你会幸福。＂我握一下他的手，＂总是要说再见。似乎并不能够在谁的生命里面停留。

我会好好的。再见。＂飞机升空的时候，我仿佛看见自己过去的20年里面多少烟花绽放消失，多少黑暗汹涌不止息。用手掌遮住面孔，泪流满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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