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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笑海藻 作者:

我第一次见到小贝的时候，是已经念到了大学三年级的时候。

那日连真打球伤到脚，央我去车站替他接新生。虽则对学生会的事情没有兴趣，到底朋友的请求是不好推托的。

一堆人傻乎乎的站在大太阳底下，忽然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叫起来：海藻学姐小心车子声音的主人大力拉过我的臂膀。我转过脸去看他，是牙齿雪白如陈司翰般阳光高大的男孩子。于是对他笑笑，道一句谢谢。不久也便忘记这件事情。

事隔半月意外收到匿名礼物。只是奇怪怎么有有心之人会晓得我喜欢一些小国的女声。都是很不容易找的歌曲。来人只说是受人之托，不再透露更多。我再说一声谢谢，心头温暖。

第二天小贝发来消息说海藻学姐cd你还喜欢吗。我忙不迭的说小朋友你真是有心，真不知怎么谢你。他说那就让我请你吃饭好了。呵呵我还说什么好呢。年轻的男孩子到底是可爱的。

晚上小贝开了机车来载我。站在楼下像一棵春天里的树。这样的男孩子在大学里面是无往不利的，我想。我是一贯的白棉t恤红色棉布裤子平常的球鞋。只是拿了一盒巧克力作为回礼。这种吃了便会快乐的食物送谁谁喜欢。

不料我以为的便饭是在这城里唯一的旋转西餐厅，不料我以为的便饭还有小贝的父母在场。只得笑着落座说伯父伯母好，直拿眼睛睇着小贝怪他唐突。

伯母笑眯眯的说小贝过了20回生日终于带了女孩子出来。我心里一咯噔，我当然知道小朋友动了什么心思。伯父也笑。

自然早已有好事者和我讲过新生小贝的父亲宋思明在这城里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外一个钱字。这世上到处都是有钱人，我却过的这样辛苦。真是好笑。

生日晚宴的气氛温馨。不过是讲小贝小时候的事情，似乎有向我表明什么的意图。我坐在宋思明对面，感觉到他经常专注的看着我。我对宋家无所求无所图，当然吃的饱饱。

秋天的晚风一如既往的温柔。送我到楼下的时候，小贝的眼神比晚风温柔。

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闲闲的笑说：事先好歹和我讲明白。生日快乐。他还是看着我，我只好再说：红酒不错。

他没头没脑的接一句，那么我呢我答道：你是很好的一个男孩子。

小贝极其认真的看着我，海藻学姐，全院的人都知道小贝喜欢你的。

小贝蒙你错爱了。我和院里的人接触的不多所以并不知道你是这样盲目的。我不是适合你的女孩子

他似乎并没有在听我讲什么，忽然把脸贴近过来，睫毛触着睫毛，直直的看到我眼睛里面去。我急急低下头去，小朋友要我和你怎么说呢。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只得拍拍他的脸，说，乖回去睡觉。

之后和小贝也是不咸不淡的交往着，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我何德何能。并且我的青春里面没有给恋爱留出时间力。20几岁是多么好的年纪，然而一切的甜美我亦只是观望。

我第二次见到宋思明的时候是在小贝生日之后的半个月。

那日我自酒店7楼下来，外套拿在手里。周身的皮都在疼。咬着牙关刚出电梯就迎面撞见宋思明。他面上的表情颇为错愕。应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我，更没想着我是这样狼狈的。

我只得扯起肿如猪头的面容对他笑笑，宋伯伯。

他自然是知道这间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店做的是什么营生。没有说什么，拉我径直去停车场。坐在车里的时候他说：海藻，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觉得难堪，却不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宋伯伯我没事。去医院一定要花很多钱的。捱几天也就好了。他没有动。只是安静看着我。过了很久，轻轻问道；海藻，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

我很为难。我从来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什么。宋思明，你难道要我告诉你刚刚那个日本鬼子任凭我拿着他那扶不起阿斗如何在手中抚弄、如何在我口中舔吐、如何在我的口部摩挲，他的小兄弟只能颓废地低垂着头，突然伴随着几声重的喘息，几滴滴落在我绽放的花瓣儿上吗你难道要我告诉你日本鬼子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用颤抖着拿两绳子把我吊在门框上，用针扎我、用他那肥厚的手掌打我、用他那恶心的手指在我部抽吗宋思明，你是因为好奇还是其他。你的年纪和身份是不应该这样的。

迎着他的眼睛。我向来是不喜欢看别人的眼睛的。讲话的时候亦是眼神闪烁。

可是他的眼睛让我觉得安静。一个五十岁的男人，眼睛却是这样安静的。

我于是说；宋伯伯，你看，天气开始冷了。我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冬衣。

我不是虚荣的女孩子，只是真的没有钱了，过的很辛苦。今天的客人这么变态我是没有想到的，但是愿意给那么多的钱，1000块，我可以过2个月了。一点皮伤忍忍也就过去了

他依旧安静的看着我。不知怎么我忽然哭了。我的心里面不是面上这么轻描淡写的。很多话，忽然也愿意说出来了。第一次客人折腾了一夜给了3000块我过了半年。宋伯伯我从来没有恋爱过已经对爱情丧失幻想和资格了。不是没有难过的。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自己是自己的全部支撑。生存只是欲望，并不存在什么悲喜。

他说：海藻，你不是适合做这种事情的女孩子。其实本来我们以为你是小贝的女朋友。

于是那个下午我们坐在车里。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样需要倾诉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臂膀上、上、臀上都是青紫。语调轻轻的和宋思明讲着孤儿的身世，怎么样独自用力的一日一日过下来。这一切，旁人都是从来不知道的。很多的时候我并不说话，在需要的时候说谎。生命是野草一样的坚韧。我只是知道应该好好的生活下去但并不明白生活的意义。

但是一切的事情却并不以为是苦。这是我的宿命。需要承担。独自承担。不论做什么，不外是为了钱。念书是，出卖自己也是。

等到我终于说光了心头郁积多年的事情，感觉到释放。他点一支烟递给我。

我知道这个男人有能力轻而易举改变一个平常女孩子的生活和命运。但是这个时候在我旁边的只是一对耳朵，并没有宋思明背后的全部身家。

然后我要他送我回去洗澡睡觉。他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穿行，我只是觉得非常疲倦，似乎人生已经消耗了大半，手里依旧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心里面想要的东西也近乎神话般不可能。靠在椅背上面，街灯照着我的眼睛，忽然就流下泪来。

到了。我下车，说谢谢。宋思明忽然拉我入怀，用带着父亲温度的手掌抚我的头发。我深深呼吸一下，感觉自己走了很漫长的黑暗路途，终于可以休息。

他的声音在头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这个女孩子不是小贝的女朋友我拉开距离看着他，这个沉着冷静带着时光蹉跎气味的男子。小贝是很好的男孩子。他的心我也是明白的。宋伯伯，我不会。我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那晚之后我们并没有联系。倒是小贝一次课间遇见我大惊失色，怪我一直这样不小心，一堆的药搬到我宿舍。但我亦一直没有答应他的约会。我是有自卑心的，不觉得自己是值得的女子，并且他是这样干净单纯的男孩子。阳光的让我不能够正视。漫长岁月里的独自用力将我的世界与他们隔离，也许这样是和其他的女生不同，我亦不觉得自己是比她们特别的。

期终考试结束就快开始寒假的时候，我努力的在找兼职。大学生都是廉价劳动力，薪水压的很低。就在这个时候宋思明的电话到了，我们约在上岛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