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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溟国云都,青浦大街,九福客栈。
后堂专门辟出来给少东家安置的屋子里,严谨刚送走几个二掌柜,小厮冉儿给他添上热茶,带着两分焦虑,眼巴巴地问:少堡主,我们几时动身回家呀
严谨看着手里的账本,随口敷衍:再过两天吧。
冉儿不乐意了,嘟囔着:前几天你也是这么说的,今儿都腊月二十一了,就算不下雪,不结冰,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去,也要二十九才能到家,要是天气不好
天气不好就算了,索性等明年春上再回去。
冉儿睁大眼:少堡主,年都不回去过,堡主
会生气 我还生气呢。
可是家里来信,说毕姨娘死了,严禄一家也被堡主赶走了。没有毕姨娘,堡主不会再上严禄的当了。
严谨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啰嗦了,我心里有数,你让他们送饭上来,吃了好出去看房子。
冉儿不情不愿地走了两步,又杵那儿不动了:您真的要在这边买宅子那我们以后要在这里常住吗
严谨含糊地告诉他:看情况吧。
冉儿试图劝主子打消念头:宅子等过完年后再买不行吗我们马上就要走,时间太赶,怕看不好。买宅子不比别的,急不来,除了看卖相,最重要的是风水,要多跟隔壁左右打听打听,才不会吃暗亏。
严谨倒有些讶异:看不出你挺懂行的,那这次的房子就交给你去看,我也好把这些帐本对完。
冉儿撅起嘴,不客气地吐槽:您都看老半天了,我就没见翻过一页。
说得严谨不好意思起来,最近他确实魂不守舍,来了二十多天,统共几本账,楞是没对完,要是往年,早归置好一切回家去了。他知道不该这样,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冉儿传完饭回来,见桌上的账本还停在那一页,叹口气道:真这么想她,就去云门山看看嘛,又不是很远。云门山虽险,少堡主有武功傍身,上到山顶肯定没问题的。
严谨索性推开账本:不是上不上得去的问题。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又是上山学艺修道的,若去了不到一月,就有男人找去,而且非亲非眷,别人会怎么想
冉儿点点头:也是这个理。
严谨横他一眼:你刚不是催着我回家的呢这又撺掇我上山了
冉儿的理由是:离得这么近,少堡主都相思成疾,要是强行把您催回去,堡主和太太留您在家过冬,几个月出不了门,您不是要想死了
严谨低斥:乱说什么。
我又没说错,冉儿虽没念什么书,也懂得什么叫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少堡主这么喜欢她,容姑娘对着您也有说有笑的,不如索性把亲订下来。等订了亲,容姑娘就是您的未婚妻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上山去看她。
严谨笑道:前半截很在理,最后一句大谬。不订婚,以乡邻友人的身份上去还好说点,未婚夫反而不方便,因为按一般的规矩,未婚夫妻婚前是不见面的。
啊,那怎么办
不过你刚有句话点醒了我,先订婚,把名份定下来,这样我也安心一些,不管她要拖到几时,最终还是要嫁给我的。
主仆俩正商议着,二掌柜陈贵上来禀道:楼下有位客人,让小的把这个拿给您,说您看了就知道了。一面说,一面呈给严谨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紫荆花。
严谨的心狂跳起来,接过去的时候用手指轻按,越发肯定了几分。待手忙脚乱扯开荷包的拉绳,瞧见里面的玉佩时,激动万分地问:客人在哪里
陈贵躬身道:客人说,荷包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地址,少堡主只要循着上面的地址找去,就可见到人了。
严谨匆匆赶到满堂春酒楼,在二楼的雅间见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容悦站在桌旁微微福身,严谨揖让还礼,两人在桌子两边相对而坐。
容悦亲手给他斟茶,严谨站起来说:不敢当。
容悦笑道:不客气,其实我很想去你家的客栈,你家有几样拿手菜很不错的,点心也好吃,这家酒楼一看就生意不行,我纯粹图个清净,估计菜的味道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