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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儿当了多年副小姐,仗着父兄的势,处处受人追捧,哪吃过什么苦说是丫环,脏活累活从不沾手,更不曾遭人排揎。如今被杜夫人委派的几个嬷嬷连哄带吓,把什么都招出来了,甚至包括媚药的来历。
其实她不招也不行,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必定是别人给的,谁给的就成了关键。她倒是想随便乱咬一个人,可问题是,别人不会认啊,也完全没动机。她爬上少堡主的床,除了利益她自家人,别人能得什么好处
严丰和杜夫人听了供述,气得浑身打颤。尤其是严丰,面色青白交错,手指攥紧又松开,敲着太师椅旁的高脚几不断重复:我是那么信任他,我是那么信任他,居然教他女儿用这种肮脏药算计我的儿子可真对得起我啊
杜夫人冷冷地扫了丈夫一眼:严禄的远房表妹,你最宠爱的毕姨娘,不就是这样爬上床的她做得初一,荞儿就做不得十五算计儿子你生气,算计到你自己头上,我看老爷明明乐得很嘛。
严丰瞠目难言,杜夫人拂袖而去,扶着丫环赶到儿子的寝居棠棣院。见他一桶一桶洗冷水,完了仍满脸通红地蜷缩在榻上,心疼得不得了,劝他去两位妻子那儿,严谨不置可否。杜夫人又让请大夫,也被严谨阻止,说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
严丰追着杜夫人而来,也只发得一通脾气,叫人把棠棣院所有的佣仆统统捆起来,挨个拷问,检举揭发有功,隐瞒包庇有罪,务必摘出所有的烂叶,还儿子一个清净。
好不容易把父母劝走,严瑾刚要关门,却见廊下跪着一个绿衣丫头,头垂得低低地告诉他:大太太要婢子留下来侍候少堡主。
严谨不客气地呵斥:下去我不要人服侍。
绿衣丫环捂着脸跑了,严谨索站在门口放话:今晚若再有人不知量力跑来打扰,不管是奉了谁的令,明早一律送去牙行发卖。
如果不曾去容府求亲,也许他会去某位妻子房里,或干脆收个丫头,以解燃眉之急。可才求了庚帖回来,就跟别的女人睡觉,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容悦,对不起初相见时那份震撼人心的悸动。所以他情愿憋着,让时间慢慢缓释这份难耐。
其实,察觉到浴水气味不对时,他完全可以不进去,直接把荞儿抓起来。可他心里没底,怕打蛇不着,反遭蛇咬。
严禄一家在府里的扎得太深了,父亲有时情愿相信严禄也不相信他的话,说他年轻浮躁,不如严禄老成持重、思虑深远。要是荞儿矢口否认水里的东西是她放的,他又能如何捉贼要拿赃,唯有在她作案时当场抓获,这下药案才能板上钉钉。
所以他不惜以自己为饵,诱荞儿进浴室,诱她脱下外衣,露出兜肚,辩无可辩时再出手。
如果让荞儿脱光了再叫人,效果可能会更好,可他怕出现另一种结果。万一那对fù_nǚ脸皮厚如城墙,索赖上他,说他污了荞儿的清白,要他负责,依他母亲的善良,父亲对严禄的宠信,未必没可能。
他只能耐心等待,准地抓住时机,让荞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又不至于露。
着自己滚烫的脸,严瑾苦笑着想:以自己为饵的代价,就是今晚得生生熬过去。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严禄此人,他早就想下手了。接下来,严禄一家在各家店铺田庄安的人手也要统统清走。
父亲既然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他就是这紫荆堡的主人,容不得倚老卖老的臣子。
还有一点,严禄对容悦极端不敬,表面是为严府,实际不过是私心作祟。他这么多年没有正妻,自己不积极固是主因,严禄也搞了不少小动作。印象中,每次父母提出一个人选,最后都会听到各种不好的传言,他怀疑,都是严禄故意为之。
虽说以荞儿的出身,无论如何都爬不到正妻之位,可他的平、侧二妻有名无实,如果荞儿得宠,即便只是通房,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一旦生下儿子,就有望抬成姨娘甚至侧妻,那个儿子更有继承家业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