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用酒冲洗他脏污的伤口,打断他想说的话,他一个劲咬牙吸气,痛吟生生哽在喉间,如若不此,好像就应证了‘娘们儿似的’那句话。就见他忍得额上青筋浮露,布满细汗,可见极是疼痛。
伤口冲洗干净后,我又从包袱里掏出药粉,均匀撒在那些创口上。素问宫云医门的极品伤药,自不用多说,药效立见,当即止住了出血。
“便宜你这笨熊了!”不觉有点肉疼,这药可是用一点少一点。
约是痛楚舒缓,他也放松下来,看起来有些虚弱,夹杂着迷惑和复杂的目光也不若那般狠厉了。我在他衣服上挑了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剑割了两条下来,把他腰上稍微严重点的伤口包扎好。他居然还盯着我,被我封了穴位并且还在发热,怎地这般精神?
“你不累吗?”
“……”他抿唇不语。
“你不累,我都累了!”
我没好气地嘟囔,立掌劈上他颈项,这人可算闭眼昏了过去。摘下斗篷扔在他身上,又往篝火里添把柴,我这才重新靠上骆驼休息。
东方隐露晖芒,商队整装待发。那家伙躺着望天,也不知想什么。我从他身上捡起披风,弹去浮土穿好。
“起来。”,我踢了踢他的腿。
他被绑着不好动弹,身上肌肉鼓胀了一下,才费力挺身坐起,我喂他吃了点干粮,喝了两口水。他舔了舔干裂却丰满的唇,意是还想喝,我收起水囊,意有所指道:“喝那么多作甚?省得生出许多麻烦事,本公子可不伺候你!”
他脸上带出薄怒,嘴角抽动未置一词,倒是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他面色好转许多,身上热度也已退去,抹过伤药的伤口凝了一层血痂。虽远不及我冷氏身体恢复的快,但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之常人也快上不少,当真是壮如牛。
太阳渐起,大地又开始金茫茫地耀眼。我解去他脚上绳索,将他拉起来,从新封了一遍他的气穴。再戴上帷帽,翻上骆驼,手里攥着绳索,悍匪走在一旁,随着商队继续上路。受过劫掠的商队精简不少,脚程比计划稍快些许。走了两日多,稀稀拉拉的树木草灌出进入视野,这便是出了沙漠。那悍匪可能觉得逃跑无望,便也一直乖觉老实,未再生事端。
驼队又行了几里,点点碧绿跃入眼帘,房屋在远处影影绰绰,众人开始欢声笑语。努娜展眉笑语:“公子,我们到达坂国了。”
远处天山白雪覆顶,积雪融化汇聚成河,蜿蜒流下,滋润万物,哺育诸国。达坂国地域狭小,进到城中,异于中原的景色风情看得我目不暇接,只觉得新奇无比。入目的皆是木土平顶、高矮不一的房屋,门窗四四方方,土夯的楼梯设在屋外,可直接登到屋顶,屋顶上晾晒着葡萄等蔬果。街道狭窄弯曲,路边许多小商小贩,很是热闹。西域人衣着艳丽多饰条纹,男子头戴小帽,身穿无袖短衫或宽幅长衫,女子发上带纱,衣物轻薄露腰,额头面部饰品繁复,赤足者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