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看着覃最想。
他就该顺顺利利,考个满意的分数,去想去的大学,一丁点儿意外都不该再安排给他承受。
江初在那儿默默地祝福,覃最的重点却全在那句“你在我心里一直没问题”上。
这就是句很顺嘴的套话,跟“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好人”一个意思。
但是听在覃最耳朵里,他对江初压抑了整个学期的感情,就禁不住有些发胀。
不过江初的平静也没能维持到底。
六号跟覃最一起去看考场时,江初感受到了久违的高考氛围,就跟考前综合征似的开始紧张起来,想象出了起码二十多种可能导致高考失利的画面。
包括且不限于起晚了迟到被拦在考点门外,以及那个流传在代代考生之间,崩溃考生撕烂半个考场考卷的考场传说。
他再看覃最,覃最来的时候什么样回去就什么样儿,非常从容。
一直到晚上,覃最还能跟他一块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整个人心如止水的。
江初反倒有种明天要上考场的人是他的错觉,板板正正盘在沙发上,老忍不住盯着时间看。
“你明天要用的东西都拾好了?”江初问。
“好了。“覃最说。
“准考证装好了?”江初问。
“嗯,都装了。”覃最说。
“身份证呢?”江初问。
“你不是不紧张么?”覃最“哎”一声打断他,“念四遍了,没完了?”
“看你一点儿不紧张,我只能替你紧张紧张。”江初看着新闻里关于明天高考的各种准备报道,捏了捏覃最的胳膊,“怎么说也是高考,该有的氛围还是得有一点儿。”
“是,掐我胳膊就有氛围了。”覃最伸着胳膊随他捏,整个人悠悠闲闲地往后靠下去。
“那是外在表现,内在主要靠心跳。”江初随口说。
覃最没说话,江初等了几秒,还以为他睡着了。
他正要回头看,覃最的胳膊突然从身后搭了过来,胸膛牢牢贴上他的背,另一只手则从他肋下侧伸过来,掌心实实在在地捂在他左边胸口上。
江初愣愣。
“干嘛呢?”他没敢扭头,感觉到覃最温暖的呼吸就轻轻打在后肩,扫得他耳朵根儿发紧。
“感受一下内在的心跳。”覃最说。
“神经病。”江初笑笑。
覃最的手心带着温度,并且触感越来越鲜明,江初莫名觉得他的心跳好像在逐渐往覃最掌心里蹦,有点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以前覃最突然抱他一下,他还能顺手夹块牛腩吃。
现在只觉得动也不对,不动也不对。
好在覃最只是抱了短短一会儿,江初还在发愣,他已经回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去睡了哥。”覃最跟他打个招呼。
“啊,去吧。”江初扫见他起身时裤子隐约的撑起,太阳穴条件反射地抻了一下,本来还要接一句“别蹬被”,话到喉咙口硬是噎了回去。
覃最都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了,江初才忍不住又说了句:“你就直接睡,别那什么了。”
“什么?”覃最只转过头看他。
江初换了个姿势坐着,也不看覃最,叼了根烟偏着头点,边点边含含糊糊地说:“保存力。”
覃最保持压着门把手的姿势站了半天,最后笑着“哦”了一声。
第61章
覃最高考那两天, 基本是江初能回忆起的近五年来,生活最规律的两天。
早上掐着闹钟起来买饭,盯着覃最吃完把人送去考场。
等覃最考完出来, 他已经提前在考场外守着了。
唯一让覃最觉得无话可说还挺可笑的点,是他高考连着吃了两天中午的面条。
还是他自己下的。
“你把水烧开点儿啊,坨了都比没熟强。”江初抱着膀子在厨房门口严谨地提醒。
“至不至于啊。”覃最搅着面条直想笑。
“自己做的踏实, 反正就这两顿。”江初也很无奈, “摊上个不会做饭的哥, 你就这么着吧。”
“那我走了呢?”覃最问。
“你走了我还能在家饿死啊。”江初乐了, “合着你没来之前那二十多年我都白活了,就等你来下面条了。”
覃最笑笑,他拉开抽橱拿两个碗, 还能想起江初当时天天被面条腻得不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