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廊上,付絮撩开沈冬绪的刘海,拿着冰袋给他冷敷颧骨上的於肿,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被打成这副惨相,看着就让人痛惜。
他微眯着眼,倒是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她想到什么,“……你看到他来,所以才故意的是不是?”
沈冬绪轻描淡写的否定了,“我没那么无聊。”
付絮狐疑得看着他。
他望着取完ct检查报告回来的霍城予,眸色闪了闪,“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真的。”
付絮让他自己按着冰袋,敷够十五分钟,起身面向霍城予,“你还好吗?伤得严重吗?”
他僵着脸,把报告单递到她手中,“腰椎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随即正色道:“我确实太冲动了,下手没了轻重,但是我不想向你道歉。”
霍城予神色莫测的睨着她。
她压抑着上涌的怒气,“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的男人!”
霍城予脑中又浮现出那让他血液逆流的一幕,他冷冷的道:“他怎么敢碰你?!”
付絮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反感,“跟你无关,霍城予。你有了漂亮的明星女友,我也找到了新的男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很快的道:“他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眼睛里。那你呢?你看到我抱着别的女人,就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吗?”
付絮扫了一眼周围,所幸今天病人不多,否则这出狗血大戏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的谈资。
她轻声说:“我请求你,尊重一下你的现女友,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她撇过头,抓起沈冬绪的手准备赶到楼下缴清费用。
相处的那几年,霍城予最满意的就是付絮的乖觉懂事,可现在他却突然憎恨起了她的得体。
以往亲密的时候想做什么她都允许,有时甚至十分主动。分开之后,仿佛一夜间变了个人,冷淡疏远,寸步不让。
好像两个人自此泾渭分明,各不相干。
“是不是我们分手,对你来说不痛不痒?”
她听见了,可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是彻头彻尾的忽视。
回家的途中,沈冬绪看着付絮,她身体绷得很紧,情绪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影响。
他想起付絮去窗口取号的时候,霍城予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她曾为了我做到什么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
他那时眼底是一片冷冷得轻蔑,横跨六年时光,相伴两千多个日夜给予他的自信。
沈冬绪以手支着额角,窗外凉风伴着汽车尾气吹进车内,他缓缓闭上眼。
到家后,付絮给他煮了碗咖喱乌冬面当做午饭,由于口腔内壁破损,吃得时候略微刺痛,他蹙了下眉。
付絮把一杯温水推到他手边,歪着头忧愁的道:“你脸上的淤青没个一周是消不下去了,可怎么见人呐,工作怎么办?”
沈冬绪喝了口水,“没谁敢对他的老板指手画脚。”
她笑了一下,“是你太不平易近人了。”
“在你面前,我的脾气可以说是好到极点了。”
“啊,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到?”
沈冬绪放下筷子,表情认真:“我没有谈过恋爱,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你要知道,这段时间我已经尽可能的在体贴你了。”
“嗯?可我听说你半年前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他垂下眼,重新拿起筷子,“那不算谈恋爱。”
“这样的话,有点心疼那个女孩呢。”
他摇摇头,“她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收了任铮的钱。”
她笑吟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测出,你从半年前就开始为我守身如玉了?”
他埋头吃面,没有搭腔。
他不回应,付絮就好空虚,“今晚你要留宿吗?那要不要那个……”
沈冬绪果然抬起头。
“可是看着你现在的脸,我好像没有办法……”
沈冬绪有点无可奈何,捏住她的小鼻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戏弄别人?”
当然没有。
(更晚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