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猎场逃出来后,他便躲进了深山老林里。
遭过几次木家军的追杀,他的心腹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一次他跟侍卫换了衣服分开逃窜,虽逃过一劫,但最终只落得他一人。
他身负重伤,掉进陷阱的时候以为要命丧于此。
却被陈伯救起,他是玉琼避暑山庄砍柴烧水的老汉,就在山庄后面一间木屋里住着。
陈伯救他也是有私心,他有一女儿痴胖丑陋,一直嫁不出去。便想把他捡回来当入门女婿。
严舒醒后如何能依,他是公侯将相,名门之后,又生得一副好皮囊,知事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识过,便是苏桃那般有着倾国之姿,还身怀名穴的绝代佳人不也是任他把玩。
他如今怎能娶如此肥丑痴傻的女人!便是看一眼,他都觉得双目刺痛。
严舒一边虚以为蛇,一边以重金为诱让陈伯帮忙去联系许家。
皇上驾崩,太子已死,他不清楚严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整个京城他能信任只有许廉颇。
而许廉颇是太子师傅,为人又刚正不阿,很受文武百官敬仰。便是三殿下真登基了也不会碰他。
不想陈伯去了一天,晚上回来却语焉不详,目光闪烁。
直言没有找到许家人。
夜晚他勉力爬起来如厕时却意外听到陈伯对他女儿说。
“我看了画像,这个人是朝廷重犯不能留啊!现在趁没人知道赶紧让他走得了!”
“不要啊爹!女儿喜欢他!他现在要是被赶出山庄,肯定会被老虎吃的。我们这深山老林里,平日都不出去,谁会知道他是朝廷重犯~”
“妞妞哟,你知不知道私藏朝廷重犯是死罪啊!就他说的那个陈家,我一去整个府邸都被人封起来了!而且他现在还断了腿,我走了以后,你还要照顾他,养他,不值得啊!”
“女儿就是喜欢他!爹地要是执意赶走他,我就和他远走高飞!”
“你……”
许家也亡了?!
严舒突闻噩耗,整个人倒地。
天地旋转间,他突然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自己容身之处了。
fù_nǚ俩听到动静连忙进来。
陈伯见他听到了,也不隐瞒。
“哼,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实话实说。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你现在就是个逃犯!以你现在这残破之躯还能活下来,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是我们fù_nǚ俩心善!你要是敢当什么白眼狼,或欺负我女儿,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自生自灭,听到了吗!”
妞妞蹲下来安慰他,脸上肥肉把眼睛都挤没了。
“你别害怕啊,我爹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只要你对我好,我们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严舒睁开眼,发泄般捶着竹仗。
“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竹仗不堪重击,倏地断成两节。
他看着满目苍凉的竹林,似又想起头一次在树林里见到苏桃。
她如今娇艳依旧,穿着青萝躺在山林之间,清风都额外眷恋她。
曾几时,他俯视着她,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掌握拥有她。
如今她处于这宫殿的最高处,他却个是瘸腿残废,混迹在这个殿宇最阴暗最低贱的地方,犹如臭水沟里的老鼠。
若是当时在木府假山那他愿意放下芥蒂,顺从心意娶她为妻,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番外清竹自述
清竹知道自己从小和其他的和尚不一样。
师傅从来不会逼迫他做功课,师兄从不会让他去砍柴扫地。他还有一间自己的屋子,不用和别人挤在通铺上。
种种特别,让他在寺庙里格格不入。
很多人看着他,却不敢靠近他。
因为他是前朝遗孤。
明明是天生贵胄之人,却被判为有罪。那人将他禁压在佛门之中,用檀香木鱼佛经洗涤,欲要断他六根。
可又如何能断!
每每入睡,记忆便如困兽挣脱牢笼,他梦到自己又躲进了床底下,一群士兵冲了进来。
他们翻箱倒地,奸杀掳掠,他眼睁睁看着那些粗鄙下贱的士兵将娘亲压在地上奸yín的画面。
“不要!”
至此他便惊醒,胸口的怒火屈辱不甘几欲要将他撕裂。
后半夜辗转反侧,再难入睡,或是不敢入睡。
他幻想过很多次手刃那些人的狗头,鲜血流满了整个屋子,但是但天一亮。
他换上僧服,跪在佛祖面前,却念道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呵,多讽刺。
师傅是寺庙里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真的把他当做弟子,时常开导劝慰他。
随着年岁增长,他放不下,却也会隐藏了。
许是为了告诫他,或者假惺惺作态,那个男人赐给他光慧大师的名声。
从此他名声大噪,许多不明真相之人以为他是天生佛根,金蝉转世,纷纷跑来听他讲道。
也许人出名了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的名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人来求见他。
特别是那些深居府邸,面对生活无能为力,只能寄托信仰的贵妇们。
可能是物以类聚,他总能从那些无望的贵妇身上寻到母亲的身影。
没想到伴随他多年的噩梦,竟开启了他的性启蒙。
他总是幻想着将这些端庄的贵妇压在身下,撕开她们华丽的衣服,露出yín荡丑陋的一面。
他也这么做了。
自此他总能从这些贵妇身上得到片刻放松与慰藉。
夜里虽然还做噩梦,白天却能在尽情放纵后歇一歇。
直到他在小树林里碰到那个姑娘。
他之前从未对年轻的女子有过异样感觉,那些风韵犹存的妇人总是能更吸引他的目光。
但是他偏偏停住了,用个小伎俩便骗得她失了身。
在进入她身体之前,她还天真以为自己是来救她的。
呵,真是单纯无知。
年轻女子的美好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就像躺在满山鲜花,阳光照耀的地方,一切那么鲜活香甜,让他胸膛都有种暖暖,满满的感觉。
可惜他还未尝够,便被人坏了好事。
自此他梦中有了另一个画面。
在昏暗阴沉的树林里,突然有道光亮,那是阳光随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姑娘在奔跑着。
她是那般白嫩无暇,偶然闯入人世的精灵,干净得不染纤尘,是黑暗里的那颗夜明珠。
他渴望,追随着。
她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瞬间他似听到天方破晓的声音。
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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