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虽在两案后,饱受廷臣批评和东林攻击,然而皇帝仍然礼遇方从哲,让他由行人官护送归籍,风光荣归故里。
之后,言路对方从哲的攻击,也因方从哲乞休获准,而暂时停止,亓诗教也开始低调做人。
米柱来到河南,要对付谁,老油条亓诗教一清二楚,但是他只敲敲边鼓,从旁协助,自己也就不再冲锋陷阵了。
米柱他们入驻大营几天,厂卫的战争机器开始工作,他们审讯和调查大量的大员,主要是为河南卫和李无忌的人进行了调查,所有的人都似乎是清白的,但又好似牵涉其中。
这最大的问题是,当时的气候极端恶劣,物证被洪水淹了,幸存者又让贼人杀得差不多,基本没有个么人证物证。
米柱看着李国安和兄弟们的遗体,深感痛心,他哀叹道:“兄弟们,你们在天之灵可是要保佑咱们找到证据,为你们报仇雪恨呀!”
经过十几天的排查,他们找到了上千具无人确认,又值得怀疑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青壮,身份不明,死于溺水或刀伤,初步怀疑是贼人中的死士,这是一场在极端恶劣环境之下的惨烈之战,双方的伤亡和死伤都不会小,对方手段高明,但也不可能尽掩埋证据,至厂卫大举进入工作,他们开始找到愈来愈多有用的东西。
突破口还是水老鼠李立发现的,他找到了当时绑走李国安的那几个人,当时对方一身鸳鸯战袄,扮作官军现在扮作了普通百姓,但还是让李立看见了,这些人被捕,在东厂的严刑迫供之下,他们开始招了,他们承认是洛阳城外伏牛山的一伙强人,收人钱财,替人做事。
但是迫问那个身披铁甲,手持铁骨朵的强人,他们只知道是雇主,人称恨地无环李老大,除此所知不多。
米柱和汪文言查了这么久,心里开始有一点谱子,米柱道:“本官决定不再纠结于谁人是杀人凶手,揪出幕后主使,干掉既得利益者,这才是关键。”
汪文言道:“然也!利高者疑,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冒着灭族的风险对付大人。”
米柱断然道:“黄河决口之事,现在就做一个了断吧!汪先生,你去和李无忌谈谈,本官亲自出手。”
汪文言道:“得令!”
汪文言再次接见了在大营中的李无忌,汪文言道:“李大人为万历二十三年乙未科进士,二甲第十一名,第五十六的聂正,五十七的李思恭都混到了正三品,一个大理寺卿,一个顺天府尹,而大人却只是一个王府四品长史,应该心理不服吧?”
李无忌道:“宦海沉浮,谁说得清呢?并不是排名好就可以当好官,状元朱之蕃、榜眼汤宾严、探花孙慎行,不也混得不好吗?本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王爷以国士待本官,本官甘受驱策,有何不可?”
汪文言道:“如果当年李大人以庶吉士入选翰林,当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名之差,天堑之别也?”
明英宗以后惯例,科举进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另外从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称为选馆。
明代的翰林为政府储材之地。英宗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李三才身负清名和三十年的声望,东林党蓄意造势,希望推他入阁,就是不行,不入翰林,决不能为相。
李无忌不入翰林,应该是一生的遗憾,登入天子门,却不能近天子之身。
李无忌道:“汪大人一捐的监生,居然替本官这二甲进士担心?真是看古人书替古人掉泪。”
汪文言道:“二甲进士混成这样子,真心不能用挫字形容。”
李无忌怫然道:“汪大人一个从七品居然笑本官这四品官员。”
汪文言道:“王府散秩,四品还不如本官这从七品吧?本官这从七品中书舍人,可以上朝听政,对国家大事发表自己的观点,而大人空有鸿鸪之志,却困于王府一隅之地,离开了福王之国,谁当你是一回事?”
李无忌怫然道:“汪大人一介监生,何来看不起本官的优越?”
汪文言道:“下官一介监生,安于本份,大人进士出身,都毫无为国为民之心,做出那些狼子野心,丧尽天良之事,大人对得辛苦栽培你的父母吗?”
李无忌道:“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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