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皇家卫队大营最高长官自然是亓诗教,他是钦差大臣,负责善后督办,而且接掌和架空了三法司的权力,全省八府的官兵全归他指挥调遣,投入救灾之中。
但亓诗教真正关心的是救灾和灾后重建,他面对的问题一大堆,所以大营中掌兵的是孔德兴,真正令人谈虎色变的是李天华,这位在御前侍卫、锦衣卫、东厂都任要职的猛人,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他约见的,一律扣留在军营,没有一个人可以离开。
其实在军营中,暗中主持大局的是米柱,只有米柱这一位大佬,才可以直接的指挥皇家卫队、黑水卫队、黑水舰队、东厂和锦衣卫,他用密码信与皇帝取得联系,皇帝才这么笃定。
他们暗中调动了大量兵马进入河南,准备雷霆一击。
这一切,由米柱暗中主持大局,所知者,不过几个人,连张续我等都不知。
亓诗教负责灾后重建,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他暗中会见米柱,大吐苦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食的问题,本官己从各地官仓调粮入城,但还是远远不够,市面上粮价飞涨,足足升了五倍,至五两一石,现在是人心惶惶呀!”
米柱道:“乱世当用重典,对于那些哄抬物价、囤积居奇的奸商,一律杀无赧。”
亓诗教道:“问题不是这么简单,这些奸商们奸诈之极,他们屯积不卖,又大量收购市面上的粮食,现在开封府最值钱的,就是粮食,可恨这些奸商,市面上有多少收购多少,令市面上一片恐慌。”
米柱道:“有多少收购多少?”米柱捏着下巴道:“本官可以搞到他们破产,卖儿卖女为止!”
亓诗教大感兴趣,问道:“怎么说?”
米柱道:“米利坚商行在日本和安南,收购了大量的粮食,不会低于一百万石,准备在旅顺、莱登、泉州、广州建几个百万石级别的常平仓,咱们先往市面上投放几十万石让这些奸商吃下,咱们赚够本了,再免费发放给百姓,你看如何?”
亓诗教拍案叫绝,说道:“米督好手段,本官佩服呀。”
米柱道:“亓大人只要下一条命令,本地粮食,许进不许出,就可以坐等这些人上吊了。”
亓诗教抚须而笑:“本官己经这么做。”
米柱道:“维新有一事拜托大人。”
亓诗教道:“维新请说。”
米柱道:“这次灾难,全因米柱而起,维新希望大人,可以将受灾百姓一一登记在册,米柱将会在适当之时作出补偿,补偿方案是,房子倒的,米利坚会为他们重建房子,这家里死有人的,按一人五亩地补偿。”
亓诗教动容道:“自古就没有这个先例,维新何苦如此?”
米柱道:“本官的钱挣得足够多,一辈子都花不完,寿衣上可没口袋。”
亓诗教向米柱一揖,动容道:“维新大仁大义,本官必定全力配合此事,此事若成,维新名传千古。”
米柱道:“这是皇帝陛下做的,与维新何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善待子民,这有什么问题?”
亓诗教道:“米督知进知退,既有高调做事,又有滔光养晦,有一代名臣的丰采。”
米柱道:“此全是本官考虑不周所致,今日之事,绝无善了。”
亓诗教没有说什么,这里面水很深,他就不搀和了,他做好他的赈灾工作,朝廷自有奖赏。
亓诗教的后台是方从哲,时人称:庸相方从哲独居政府,上若喜其无能也而安之。然辅臣不能持政,而台省持之。于是亓诗教、赵兴邦、官应震、吴亮嗣辈,称为当关虎豹,凡中外之得选为台省,皆寝不发。旧台省更得以笼致后进,必入其党矣。”那时他们可是风光得很,可以左右朝廷大政,但是方从哲请辞后,他低调了许多,再无当关虎豹之称。
泰昌元年十一月三、二十日,方从哲连续两次上书乞休。皇帝按例慰留之。
不过此时从哲去职已经是各派共识,因此至次年元月二十八日,皇帝终于批准。”
康熙皇帝朱由校传谕曰:“竭诚调护,劳者三朝,从来未有。朕眷任耆旧,倚赖方殷,卿乃连朝乞身,情词迫切,勉从所请,成卿雅志”。
并着命,“新任职衔,进中极殿大学士,就第赐银一百两,彩叚四表里,大红纻丝坐蟒衣一袭,仍准补六年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