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西门进南大,把黄珍珠送回职工宿舍,也不算送,是赎罪,她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周明给她撑伞,诶了她好几次,恼怒时叫她村姑。
她都似钻进了真空瓶子,她神情恍惚,充耳不闻的。
……
楼下宿管见黄珍珠踏进来,原想叫住她说有电话找,但看她失魂落魄,又淋了雨狼狈,未敢叫住。
既然到了南大,周明索性回了趟周宅。
职工宿舍沿着小径往里走,早上六七点钟光景,满天乌云堆集的阴天,周校长伉俪的小别野围了一圈高高的红砖院墙,内里草木亭亭标致,经一场急雨,被雨水浇打得碧绿,长势喜人。
昨夜强行弄了黄珍珠一场,早上又来了这么一出,周明在玄关把伞插好,上楼进了自己在周宅的卧室,草草冲凉后就睡下了。
待到醒时,已近中午,雨停了放太阳。
周明趿着家居鞋下楼,瞧见周太太正倚着厨房门吩咐阿姨:“阿明今日在家,你煲汤煲得细点,多放花胶。”
厨房里忙碌的阿姨规规矩矩地应下了,周太太刚想走开,又忆起什么:“我跟你说啊,日后那位黄sir来家里,你就假装手痛腰痛脊背痛,要他进厨房帮忙知不知道啊?”
许是阿姨迟疑地说了声这样不好吧,周太太笑眯眯的:“他啊,问我借了一万块说要按揭买楼。拿人手短嘛,我又不要他利息,只好要他做事咯。”
她继续说:“他是海边人,煮海鲜有一手的。”
周明听着,原来是黄栋梁问周太太借钱买楼,他心思一转,呵,真愁没事情能拿住村姑,就有事撞上来了。
村姑还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周太太从厨房出来,见楼梯口站着的颀长的身影,自家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儿:“站着干嘛?快开饭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周明的神色:“你爸听到你在家,把教育局领导的饭局都推了,特意回家吃午餐。”
周明神色如常,倒是周太太见他左脸通红,似被掌掴的印痕,正想去碰,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
周太太关切地问他:“怎么弄的?”
“是谁打的?”她追问,“是不是骆荷啊?”那个小浪蹄子,竟然敢碰她儿子,真是欠敲打。
“骆荷?”周明闻言笑了笑,望向周太太时眸中讥讽之意明显:“没得你命令,她敢对我做什么吗?”
周太太的神情煞是一凝,抿着嘴半晌才转了话题:“我和你爸现在跟骆荷没瓜没葛。都过去了。”
周太太问他:“阿明,你别再耿耿于怀了行不行?”
“用完就丢。”周明赞了一声果断,又问周太太:那周校长几时用完我,又想把我丢在哪?”
……
到了晚上八点多,见黄珍珠提着暖水瓶下楼,气神稍好,宿管才敢唤住她:“五楼黄小姐,有尾号5522的电话找,打来好几次了。”
尾号5522,是狄妃家中的电话。
黄珍珠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向宿管道了声谢,急忙上楼拿电话卡,外出在路边寻电话亭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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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粤语语境,买楼是买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