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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分手,周明不愿意,她不要他负责了,周明又一肚子火,弄出这样的阵仗来折磨她,羞辱她看她能摒弃自尊到什么地步。
黄珍珠只觉悲哀,似猎鸟垂死的哀鸣,有个声音在一遍遍问她,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这样百般侮辱你羞辱你的男人。
黄珍珠仰头对上周明的眼,紧接着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散在空气中:“我吃了你就放过我吗?”
她的眼色冷清哀绝,并没有周明所希冀的求饶之意,但凡她有点求饶的举动就他饶了她的。
周明强行忽略心头的怜惜,硬起心肠:“吃不吃?”他就不信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最好说到做到。”黄珍珠也没想到有一日她会卑微到这种地步,望着他要他看得清清楚楚,垂落的手在地板上捏了一把粥,蛮不在乎地就往嘴里塞。
周明感觉不到丝毫报复的快感,她眼底决绝之意明显,惊得他连忙攥住黄珍珠的手,可是晚了一步,她不假思索地咽了下去,粘稠的粥汤米粒黏了她一手。
黄珍珠的唇上沾了米汤,被周明攥住手还在笑,笑得凄楚难当,盈着泪光问他:“这样满意了吧,能放了我吗?”她都罔顾自尊到这份上了,就为了脱离他,他把她置于地上一遍遍地踩也够了。
周明心想村姑真的是个疯子,他不敢再说话,生怕又激怒她,惶然失措地想去擦她的嘴,那是他逼人到临界的耻辱的罪证。
却被黄珍珠猛地伸手一推,周明一不留神就让她逃了,再一望,余光里只有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外面在下雨,她没伞,伶仃一人走在雨里,追上来的周明攥住她的胳膊,他现在根本制不住她:“我送你回去。”
黄珍珠挣扎着挥开他的手,没挥开,她摇头说了句不要,往前走。
又是出于愧疚,又是生怕她无端淋了雨生病,几番情绪轮转,周明情急欲切,给她撑伞又拉拽住黄珍珠。
这雨势浩大,雨珠啪嗒啪嗒敲击在伞面,周明喝她,要她站定:“我送你回去,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黄珍珠又是回了句不要,游魂似的兀自往前走。
周明烦躁的不行:“诶!没说不让你回去。”
周明急了,都说要送她了,她听不懂吗?于是攥她的胳膊攥得紧紧的,令她挣脱不得:“都说了送你回去,听不懂吗?等我……”
只是他的话音未完,黄珍珠未被他攥住的那只手,未及思考一巴掌挥过去重重掴在他的左脸上。
她的声音和手指俱在颤抖,脸上淌的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冲他嚷:“都说了不要不要,你能不能饶了我啊!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她濒临崩溃,手上一拧挥开他的桎梏,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凭空挨了黄珍珠一巴掌的周明有些发怔,思绪回笼时默默用舌头顶了一下有点疼的左脸颊,村姑真他妈野,他也是发神经,无端端惹了这么一位硬茬子的烈女。
视线里黄珍珠沿着出小区的下坡路一步步走了,两旁载着密实的绒花树正遭雨打,酷似含羞草的叶片掉满路道。
周明认命地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为她撑伞撑了半路,黄珍珠神情恍惚地走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银湖山庄门口的公交站等来了晃晃悠悠的公车,黄珍珠上了车,周明没犹豫了伞往上走挤。
周六的公车挤满了人,乘务员向黄珍珠递来票根钱,她要去掏钱,手上黏了米汤还湿哒哒的。
周明从钱包里掏钱递过去,对票务员说:“两人。”
这举动却被黄珍珠无视,她双眼无神,自暴自弃地把米汤抹在套裙上,再去掏口袋,把自己的钱递给票务员。
票务员分别向两人了两人的钱,给了两张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