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的知错了,知错了。」他哀号道。
  「其实吧,你这个出血量,放着不管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没救了,嗯,就此别过。」景文拍拍他肩膀,和九娘一起离开。
  顺着小道一路前行,片刻又来到一处岔路,这边竟也是有布下了哨。
  「来者何人!」远远的对方就大声喝道。
  「我外送的!」景文喊回去。
  原本一脸肃杀的九娘脸色一愣,撇头问道:「什么是外送?」
  这一问竟是与对方哨兵同时出声。
  景文只是微笑不答。
  「我们大小姐都带来了,还不让你们寨主来迎,清点嫁妆?」景文大呼。
  「哈,算你们识相,我们这就去。」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九娘羞怒道,倒也忘了他中士的身份。
  看着那两大汉其中之一急急忙忙的跑开,另一人走了上来,景文闪过一抹厉色。
  「兵不厌诈,你未来若是要统领一方,就不要太老实。」景文边说边打个手势,颼的一声那走来的大汉当即倒地,闷哼一声没了声息,「毗湿奴,把刚才那些尸身都拿来吊到树上去。」
  「这是做什?」九娘知他有意栽培自己,倒也主动发问。
  「扰乱军心的小招数而已。」景文一抹奸笑在脸上浮现,左边扬起的嘴角都快与眼角相接了去,那股邪气连九娘都是一怔。
  见佈置完成,他与九娘交代了一下计画,让她与鐸儿迦们遁入树林。
  他把装备让鐸儿迦们保管着,往地上抓了点泥往脸上涂抹了点,自己孤身一人深入小径,没多久便遇上了一大伙人,人数约在百人左右,刚刚跑开的一个哨兵便在前头领路。
  「二当家,就是他,那个送他们大小姐来的大汉!」哨兵一看到景文马上对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喊道。
  「哦?可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那个大鬍子一脸狐疑道。
  只见景文蹲在道旁,双手抱头,一脸惊恐,衣衫还有些不整。
  「欸欸!你们大小姐咧?」
  「有鬼啊!鬼啊!」景文失声大喊道,「大小姐给鬼抓走啦!好多人都死啦!」
  一边惊叫着,他一边拔腿狂奔。
  眾人皆是一呆。
  「哪来的什么鬼啊?」哨兵傻愣道。
  「你确定他们大小姐刚刚跟他在一道,那个疯汉子?」二当家奇道。
  「千真万确啊,二当家。」那哨兵有些发矇,猛地想起什么,大叫道,「唉呀不好,刚才见他们大小姐眼神呆滞,莫不是……」
  眼见天色渐暗,眾人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二当家警觉的提了提大刀,忽然一个什么东西滴在几人头上,他们反射动作的抬头,却看到几具无头尸被倒掛在树上,往脸上抹去,果然是血,不禁大骇。
  「那个傢伙呢?」二当家抬起大刀备战,眾人瞬间警觉起来。
  「在前面!」哨兵低声道,只见景文单脚被绑了麻绳,倒掛在一棵树干上,看似晕厥了过去。
  二当家缓步向前,全神贯注。走近一看,景文一脸血跡斑斑,二当家对哨兵使了个眼色,那人马上伸手去探他鼻息──
  「喝!」景文忽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吓了那人一大跳,他往后跌坐的瞬间,这才看到那骇人的一幕。
  一群持盾及手斧的战士们将他们团团包围,脸上画着诡异的图案:四隻蓝紫色的手,中间一根金刚杵,由于没有露脸,看上去真的与鬼无异。
  「有埋伏!」眾人皆是退了一步,往内圈缩了缩。
  「这个该死的傢伙!」二当家大怒,抄起大刀就往景文斩去。
  景文早已一个缩脚,身体一曲,把脚从绳圈中抽出来,同时拔出腰际的一对精钢拐棍,一个旋身格党开斩来大刀。
  「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二当家怒道。
  「我是jūn_rén,不是英雄好汉。」景文奸笑着,淡淡道,「毗湿奴,全杀了。」
  这群鬼魅般的战士们围了上来,他们方阵坚实,密不透风,瞬间砍倒刺死了不少人,二当家大骇,挥舞大刀往一排方阵盾牌斩去,差点砍倒叁四人。景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有人力大至此,那二当家见他双持拐棍,又不急着躲进方阵之间,大怒。
  「好小子,我来会会你!」说罢提着大刀往景文便是一斩。
  景文一个侧身闪过,左手拐棍以手把为圆心旋了两旋,右手则抓着另一把拐棍甩出长端,作势要刺出,那二当家见状要闪,没想到他左手藏到身侧,右手转拐为盾,左手瞬间改拉长端之末,往二当家腰部招呼过去,这一变故他反应不及,腹部吃痛往前一倒,马上用大刀长柄稳住。
  身后的甲兵们可不管这些,往他背后就招呼了几长枪,顿时鲜血洒了满地。
  「你这小人!」二当家看到是他授意让几人从背后放暗枪,登时呕了几斤血。
  「你们绑了我们叶老先生作为要挟,我这也是礼尚往来罢了。」景文不屑道,从旁边取了他大刀,眼睛眨也不眨手起刀落,让他尸首分离。
  「中士,现在呢?」见场面清理乾净,除了挨二当家一斩的叁人伤势较重,盾都给斩坏了,其馀人竟是仅有轻伤,九娘赶紧走到他身边。
  「眼下寨中诸多驻守,我们不必着急,以静制动,埋伏在他们寨外,待他们出来各个击破,」景文忽然一凛,「我有点担心他们可能败面具现时会想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对叶先生他们不利,分十五个精明点的毗湿奴跟叁十个鐸儿迦去准备营救。」
  「我们已经以寡敌眾还要再分兵出去么?」九娘有些担忧。
  「拜託,我们谁?」景文傲然道,「不过一群乌合之眾是能耐我们何,我只是想尽可能全员生还回去才不直接攻寨的。」
  九娘瞪大眼睛,没想过有全员生还这种事。
  「你记得了,能以少胜多,又全身而退的才是精兵,人才最是难得,万万不能随便丧生。」
  「那你还教线列步兵阵了。」九娘嗔道,想想自己平白挨了许多沙包。
  「那是训练你们胆量,懂不。」景文佯怒的捏了她脸颊一把。
  这个无心的举动却是牵起九娘心中暂且平息许久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