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开该干啥干啥去了,有了这么一段插曲,炎城的日子好像也挺多彩。
陆明洋洋得意,仰头闭目自顾自舒爽起来了,嘴里哼哼唧唧“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小爷我洗个澡也要大惊小怪。”
“有道是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哈哈,本公子便是那一鹭,飞飞飞!”
下了竹船,向城中迈步的楚云阳菊桑二人,正巧看到这滑稽的一幕。
菊桑是捂肚大笑,大脸涨的通红“楚兄,这人好有趣!哈哈笑死我了!”
楚云阳却见怪不怪,悠悠说道“此人名叫陆明,乃是我楚族疆域之中,名门陆家的嫡子长孙,一身家传的陆元神功十分强悍!”
“可此人却有一个特殊癖好,那便是喜欢在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闹市中,当众洗澡,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说话更是口无遮拦毫无忌讳,着实给陆家抹了不少黑,他父拿他也没办法,只能任其恣意放纵,正因为陆明这一特殊癖好,炎城云云武修便给他赐了个绰号,澡怪!”
菊桑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洗澡怪??啊哈哈哈哈哈!!!”这下可真是合不拢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楚云阳轻笑摇头“你不知炎城有七鬼八怪,之前那鬼婆子便是其中一鬼,而这陆明则是八怪之一了。”
菊桑恍然,想起那面容如黄花大闺女,浑身却散发阴恻恻气息的鬼婆子,心中悱恻。
他又问道“楚兄,炎城既有七鬼八怪,那都是哪七鬼,哪八怪?”
楚云阳道“不说七鬼,我只与你讲八怪,分别是琴怪、酒怪、赌怪、刀怪,澡怪,蟾怪,盗怪。”
菊桑掰着手指头,疑惑地看向楚云阳“不对啊!楚兄,八怪你怎么才说七人,再想想,是不是漏了一个?”
楚云阳拍了拍菊桑的肩膀“这不就带你去见了,一会儿见到他人,你一句话都不要说,跟在我身后。”听这语气,还挺严肃。
菊桑虽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却很有数。
在这地方,楚云阳不说的,那都不算事儿,但是楚云阳以这种语气说的,那便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菊桑振作了精神,身板挺得直直的,面朝前方,目不斜视,嘴巴也绷的很紧,像个将要征战的戎装甲士。
二人一路走到街巷尽头,在一处舟桥上船,于炎城中水道穿行。
一路上,耳边不时传来喧闹的声音,缘是酒肆茶楼当铺作坊中传出的人声,
更有一截竹竿探出窗头,挂着一件粉红肚兜,散发着阵阵香气,好不香艳。
或是浓妆艳抹,高贵冷艳的女子露出一块香肌,哼着污词艳曲,手持绣花绢,在窗檐外来回舞动,频频抛着大媚眼。
来往行人听得是心头火热,口干舌燥,看得是百爪挠肝,搓手顿脚。
菊桑本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态度,谨守本心闭目养神,坐在船中不动如山,倒是让楚云阳刮目相看。
楚云阳看着菊桑打趣道“菊桑,炎城美女如云,你这般筑砖自封,岂不太不解风情。”
就连掌船的驾舟人都瘪瘪嘴,暗道这人太无趣。
菊桑睁开眼,摇头晃脑认认真真道“娇女眼中过,我心两边挪。”
噗哧!
掌船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菊桑恶狠狠盯了一眼,才强忍着笑,死死憋住没出声。
楚云阳打量着菊桑,眼神愈发有趣,把菊桑看得心中一阵发毛。
“菊桑,你起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端坐的菊桑眼露警惕“楚兄,我观炎城景色如画,琼林玉树,心早就陶醉其中,还是不用看了吧。”
楚云阳眼中笑意更浓了,继续圈拢道“我给你看的是个宝贵物件儿,可不是这俗市凡景,你快起来!”
菊桑咬紧不放,语气可怜巴巴“楚兄不要再提了,就算是给俺看宝贵物件儿,拿来看便罢,为何还俺要站起身?”
楚云阳点头“也是!我这便拿来给你看。”
菊桑面色终于舒展,心思放松下来“这就对了嘛,楚兄与我情同手足,看个物件儿哪用得着大张旗鼓嘛!哈哈!”
只见,楚云阳一掀黑龙袍,伸手向里面探去,摸索了一下便伸了出来。
他五指握拳,能看得出来,并拢的五根手指被其撑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应该就是他说的贵重物件儿了!
楚云阳走到菊桑面前,蹲下身,把握拳的手放在菊桑眼前“菊桑,你可要看仔细了!”
菊桑点点头,神情认真,他也很好奇,楚兄到底要给自己看个什么宝贵物件儿。
“看!流星!”楚云阳却突然大喝一声,手指向天际!
菊桑下意识便随着楚云阳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睁大了眼,可却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瞬,他感觉到一股力量顺势将自己托起,让身子站了起来。
“啊!!!!!”
细长的水道中传来一声绝望的叫嚷,站起身的菊桑当真是威风凛凛,万众瞩目。
万丈高楼平地起,盘龙卧虎高山齐,菊桑的脸丢大了,大了,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