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失神的看着李掌柜，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他居然说，要推荐自己当掌柜......

要自己当天香居的掌柜？

怎么会，不可能的！

李掌柜平日里，不是很喜欢那个同乡的李账房么，怎么会推荐自己当掌柜的？

他肯定是在骗我，他明明在平日里，总是骂自己笨，怎会打算推荐我去当掌柜！

对，他肯定是在骗我！

店小二的内心刚刚坚定下来，就见李掌柜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他的手里。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份信封。

信封上面，右侧写着的是康逸春亲启，左侧写着的是天香居李厚德书。

康逸春，他是知道的，那是鞍城长兴大街上，鼎鼎有名的泰来楼掌柜。

而李厚德，则是自己面前这位李掌柜的全名。

靠着椅背，已经缓过来一些的李掌柜，看着他手中的信封，低声道：“长兴街的泰来楼掌柜，是我小时候的同乡，虽然近年来交往不多，但是有我的推荐，让你当个账房还是可以的。”

叹了一口气，李掌柜看着面前的店小二，神情落寞的道：“冯白啊，我平日里叫你多识字，平时多和李账房帮帮忙，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早一日学会算账。”

店小二冯白，抬起头神情恍惚的道：“算......账......”

李掌柜点点头道：“前些日子，李账房告诉我，你算数上基本没问题了，当个是账房绰绰有余。”

说着有些好笑道：“李账房还担心的问我，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打算让你小子当我们天香居的账房，我就写了这个推荐信，告诉他，我是打算安排你去泰来楼。”

李掌柜伸出有些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冯白的肩膀道：“当时是打算，让你向去泰来楼当个三五年的账房，到那时候我也到了花甲之年，你就可以来接我的班。”

他摇了摇头，神情落寞的道：“现在看来，我就该早点推荐你过去，哪想到会飞来横祸，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店小二张着嘴，结巴道：“掌，掌柜，掌柜的，我，我......”

李掌柜手一摆，没有给他说话的功夫，叹息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舍得我，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东家还没人来之前，先去泰来楼，趁着我还有几分薄面，把你的账房的事儿先定下来。”

冯白低着头，无神的看着手中的信封，紧紧捏住信封一角的手有些发白，他的面色也同样惨白无比，不见血色。

看着他还愣在原地，李掌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推冯白，挥着手喝道：“行了，你将钱交给账房就赶紧走吧，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们天香居的伙计了。”

他下意识地顺着掌柜的话，恍惚间来到酒楼门口，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迈出那一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如雷贯耳般的声音，轰然传入他的耳朵。

“今天，你踏出这一步，你或许会从此大富大贵，但是却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能抬起头做人，想好了想清楚了，再去决定自己未来的路，冯白！”

大富大贵还是，做个小人......

内心挣扎的他，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那个从到酒楼里，就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不再和身旁的侍卫交谈，而是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