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爸爸,这真的是一个英雄故事吗?”
“啊,你还醒着呢。这的确是一个英雄故事哦,一个名为‘影’的英雄故事。在我讲述完之前,也请你好好期待着呢。”
璀璨的烟火,点缀了波凯城夜空中的绚丽。五颜六色的光洒在大街小巷上,为人们穿上锦绣的衣裳。乐曲声和着烟火的旋律,奏出了全城的欢喜。
魔王的干部——恶龙古尔多斯被烧成了灰烬。遗留在波凯城的财宝均匀地分配到了每家每户。喜庆是一片海洋,波凯城则是这座海洋中深深沉淀的亚特兰蒂斯城。
每个人在酒吧里都会毕恭毕敬地向着冒险者们举杯,尤其是当他们遇到昆妮拉的时候,他们浮夸地高举酒杯,杯中的酒水摇摇晃晃地洒出,然后他们高高抬起头痛饮尽杯中的酒,大声喊着对昆妮拉的祝福与钦佩。
杰德每天都在尽享饕餮。
莉卡游览着城镇,她每天被一大群年轻的男人簇拥着,有时甚至开心得忘了指责杰德那大大咧咧的吃相。
伦和镇上的人们一起欢乐地打成了一片。城里的孩子们争先恐后让家里人抱着来摸伦的大光头,据说那是获得勇气的最好办法。
昆妮拉成了全城的英雄,冒险者们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不停的庆祝。财宝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箱子,由骏马一车一车拉走,那是冒险者们应得的奖赏。
“谢谢你,女儿。”
“谢谢你,父亲。”
fù_nǚ二人在酒吧上会心一笑,随即便默默饮尽醇香的美酒,此时无声胜有声。灯光下微醺的他们脸上泛着红晕,卢克脸上的红晕透出了骄傲,昆妮拉脸上的红晕透出了欣喜。
然后,征程自然还是要继续,身上披挂着五彩斑斓的绸缎和勋章,一行四人继续迎着朝阳启程。金色的勋章上升起了冉冉红日。他们坐着奔腾的马车,马车扬起的滚滚烟尘中,卢克欣慰的泪水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
紧接着,越过山麓和峻岭,马车的轱辘在一个小村庄前缓缓停下了转动。
名为提托的小镇,向他们铺展了一幅别样的画卷。
屋舍俨然,却大门紧闭;阡陌交通,却积满落叶;鸡犬不鸣,只有死寂盘踞。遮天蔽日的阴云笼罩在村中,阳光仿佛就这么被掠夺走了,只留下寒凉的雾霭,幽幽地飘荡在路上。荒凉是剥落的墙皮,寥落是枯槁的树木。绝望,是这座村庄的一切。
马车已经停在了村口,四人徒步入村。
“怎么回事啊这座村庄?连一间开门的酒吧都没有吗?”
杰德一脚踹开鞋边的枯叶,枯叶在空中扬起,又软弱无力地落下,看似十分怠惰。
“无论如何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呢。”
莉卡已经恢复了先前那百无聊赖的神情,此时又在把玩着她一缕缕的粉色发丝。
伦敲开了一家人的门,一位和蔼的老太太探出头来。但当她瞅见四个冒险者的时候,脸上的和蔼仿佛被风卷走了一般一扫而空,只剩下空洞的眼神中填满了惊惶。门重重关上了,俨然可怖的洪水猛兽就在门外伺机行动。
“为……为什么害怕?”
昆妮拉似乎有点儿委屈,前几日的风光在这阴森的小城里也被寒凉的空气冷却了。
“请到这里来,冒险者们!”
教堂旁边的小屋开启了门,橙色的灯光迫不及待逃了出来,微微温暖了门边的空气。
“进来吧,年轻人。”
憔悴的老人,脸上沟壑纵横,斑白的两鬓倾诉着岁月的蹉跎,松弛的肌肤缅怀着年轻的时光。他颤颤巍巍地为众人端上了热腾腾的甜茶,这才慢悠悠坐回他的摇椅上。
急着饮茶的杰德被烫得抽着凉气。
“请不要责怪这座村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魔王的干部怨。怨剥削着这里的村民。人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控制人口流动,强行征收税款,强行抢夺少男……”
“听上去像个贪官而不是魔物。”
“稍稍稍稍稍等!魔王的干部他……抢夺少男干什么!”
抽着凉气的杰德又呛着了。
“怨,是女的啊。”
“人们称她为,怨念的舞者。”
“真是恶趣味呐。”
莉卡搅动着勺子,茶水的漩涡中她曼妙的身姿被冲散了。
“反抗她的人,无一例外被她处决了,我们的民兵全军覆没了。接纳冒险者的人,无一例外被她处决了,我们好客的居民都死无全尸。村里,只留下了一大堆民兵根本没来得及使用的火药。”
“原来这就是村民们看到我们都门窗紧闭的原因啊。”
“可……可是……老爷爷你……怎么招待了我们?”
“我是这里的村长约翰。我一直在等待着再次反抗的机会,等待着冒险者带来拯救大家的希望。你们的英勇事迹已经名扬四海了,我自然也听说了。我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必经之路,所以前几天提前也再次暗中打算召集新生代的民兵,让他们支援你们。然而事与愿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