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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江山云罗 > 【江山云罗】第五集 有凤来仪 第十章 此间一途 天似囚笼

【江山云罗】第五集 有凤来仪 第十章 此间一途 天似囚笼

第十章 此间一途 天似囚笼。

瞿羽湘推心置腹,屋内的谈话再听下去不免有窥人阴私的失礼之嫌。祝雅瞳

心满意足,遏制下好奇与玩闹之心,及时收手与吴征一同在小院内坐定等候。

「心情好些了?还躁不躁?」。祝雅瞳单手支颌笑问道。

「好多了」。吴征抹了把额头汗珠,这么一折腾倒真是平静许多。是否救回

瞿羽湘的命或许于韩归雁而言极为重要,但整件事来看,更重要的是刺客何来。

「我得了信已令人追查下去,不久当有回音。韩家那边想来也是人手尽出,

你们圣上要是得知新任的京都守备开府第一日便遭刺杀,怕也要龙颜大怒。你呀,

稍安勿躁」。祝雅瞳心知吴征再如何成熟冷静,爱侣遭袭也要心动神摇,遂将局

面铺陈开来关说分明。

「圣上何止龙颜大怒……」。吴征甩了甩头,为韩归雁死里逃生安心之余,也

不由庆幸刺杀未曾发生在北城。这一回要引发的可是雷霆怒火,南城的一票官员

简直是霉运到家,躲都躲不开:「我倒不担心这个,南城的事情怎么都牵连不到

北城来」。

「你担心……或者说难过的是自身力量不足?」。祝雅瞳见吴征神情有些落寞,

她对爱子了解甚深,打趣开解道:「拙性走后,看来你比我还更想他」。

「是啊……大师在时我总觉得他太过世故,不满颇多,还有些瞧不起他。现

下他不能帮我,呵呵,仿佛被人绑住了手脚,甚么事情都做不了」。昆仑派可用

之人全被分作两边,部分留守山门,大多驻扎凉州助奚半楼打点政务。吴征无奈

摇头道:「凉州满目疮痍,师尊那边更缺人手也是无可奈何。我这里两手空空,

若非家主一路帮衬,怕是一事无成」。

「我还会帮着你,只是,你也是时候收些人手啦」。祝雅瞳抬手向韩归雁香

闺一点道:「她很不错,云龙门也很不错,想些法子收服了当有大用。男子汉大

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之时,手段只有成与不成的区别,可没甚么高雅

与下三滥之分。我此前倒一直没发现,你性子里还有慈悲的一面」。

「慈悲?咳咳」。这不是笑自己圣母心么?吴征自嘲地笑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亦在江州荒园初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吴征的所作

所为不算呆板。随机应变,机巧百出向是长辈们对他的评价。可他难以言明,或

是让人不好理解的正是内心深处前世的残留。例如对顾盼,世间十四岁的女子莫

说成亲,连已生子的都比比皆是。小师妹与他不说是否情投意合,至少是青梅竹

马感情甚笃,可吴征自始至终刻意与顾盼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除了《道理诀》,吴征还想保留着些自身独有的东西,譬如不碰yòu_nǚ,譬如

不狎妓,也譬如人生而平等之念。他不喜瞿羽湘,但吴征恼恨起来会提刀直接杀

了瞿羽湘,也不会毫无节操地玩弄与凌辱。

或许在当世人的眼里,这是一种古怪的慈悲,但在吴征的眼里,已是他存留

不多,也是必须坚守的东西。

自从瞿羽湘在浮山上悍然向吴征出手被制服,她的结局已然注定,想要留下

一条命又不牵连云龙门,只能死心塌地地归顺。吴征迟迟未曾动手,只是心理关

始终未曾过去,是以始终拖着迁延至今。

「两权相害取其轻?也不算害吧……」。吴征暗自思量:「初来成都城之时还

盘算着这一天,事到临头反而犹豫了?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啊」。

吴征抿唇似下定了决心,向祝雅瞳道:「你认为这么做她就能放下妒念吗?

赎罪,实话实说,我觉得女子一旦妒恨起来大多蛮不讲理,难保她日后又不起杀

心」。

「你是不懂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呢?还是只想确认些事情增强信心以做决断?」。

祝雅瞳正容道:「其实选择没有好与坏,只有时机是否适合与是否需要。缺什么,

自就去找什么,这些道理你当很清楚!还在犹豫不决是否心中还有什么想不透的

心魔?」。

「我有些奇怪的顾忌,哎,什么都瞒不过你」。吴征垂首下定了决心道:

「我去试一试罢!也当作突破心魔?」。

「那能不能把你的决断先告诉我?」。祝雅瞳媚目连眨,配着她手托香腮的动

作,俏皮可爱得令人心动。

「不要嘛,人家有点害羞……」。

「去去去,一边儿去,真烦人」。

「哈哈!今日之前,我终是要寻机杀了她的,今日之后么……她害我一次,

又救了雁儿一次,恩怨便算是扯平了吧。现下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唯才是举。

她武功不错,借其牵线搭桥若能使云龙门为我所用更是一大助力,这个这个,长

得也挺不错……有点儿奇怪的癖好想些方法应也能解决。这个答复够坦诚了么?」。

吴征明知会招来祝雅瞳的嘲讽还是据实而言,其中的复杂心思连自己也说不明白。

「随你去。想得透彻明白了便不要犹豫,旁人的东西终不属于你,只有握在

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才稳当」。祝雅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本月的解药就早

些给她罢,正巧给你找个好借口。我先行一步」。

吴征接过瓷瓶,目送祝雅瞳款扭腰肢离去,心头却有些郁闷:「情绪毫无波

动?那就是纯为了利益交关不是喜欢我了?也是,她那样的女子怎能看得上我,

自作多情了。只是这天底下……不知谁才配得上她……」。

祝雅瞳吴征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怀之意,他不免飘飘然自鸣得意;绝世的美妇

又是人间绝色,吴征披在贵公子外皮之下那颗屌丝的心又怎能不被这股惊人的魅

力所吸引?

自嘲笑笑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吴征推开韩归雁的闺房门轻轻入内。祝雅瞳

赠与的内力应是消失殆尽,瞿羽湘又沉沉睡去,面上略锁娥眉尽显凄苦之相,又

带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韩归雁泪珠不断,正坐在瞿羽湘身旁不停拭着眼泪,啜泣之声虽已刻意压抑

仍止不住,羞红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英武的女将鲜少见如此脆弱。

「雁儿莫慌,我能救她」。吴征搂住韩归雁肩膀柔声道。

「真的?」。韩归雁娇躯抽搐振开吴征的怀抱,失声惊呼。

「能。方才我苦求祝家主讨来一颗丹药,她体内的毒性无忧。只是这颗丹药

并非解毒之用,而是以毒攻毒。她现下的毒能解,日后却需定时服用解药,否则

发作起来更加苦不堪言。你看呢?」。吴征不愿欺骗韩归雁,只是与瞿羽湘的恩恩

怨怨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现下暂且让韩归雁宽心,日后再细细分说就是。

「那也要先服下解了燃眉之急再说!保住一条命日后也好做计较」。韩归雁

迫不及待伸手要抢吴征手中的瓷瓶。

吴征手臂一晃不肯就范,笑道:「莫急,她现下暂无性命之忧。方才的话我

听见了一些,她若好转你怎么办?」。

韩归雁一张俏脸「腾」。地通红,竟不敢直视吴征的目光扭过头去讷讷道:

「你这坏人,私房话儿也偷听」。

「声东击西?好计!下一招是瞒天过海还是和稀泥?」。女儿家最善在说正题

时顾左右而言他,将事情的本质转移到是否偷听等等等等小事上来。吴征虽知韩

归雁一心属他,还是忍不住调笑。

「你……你先救人!都甚么时候了」。韩归雁无话可说,连抢吴征手中瓷瓶,

只是心神不宁又羞又怯出招全无章法,被吴征轻松躲过。

连连落空,韩归雁恍然大悟吴征的用意!

瞿羽湘的告白犹如惊雷般响亮,韩归雁惊诧莫名。若是从前她当毫不犹豫地

拒绝,姐妹之情怎可与「男女之情」。混为一谈。可瞿羽湘命在旦夕,又全因救她

所致,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在韩归雁的心里也未曾当做一件大事,当做有

些胡闹,且瞿羽湘也是女儿身,就算真是喜欢她,与她再怎么搂搂抱抱,至多只

是过分亲昵,远比不上男女之防。

可对吴征而言却是大事。瞿羽湘一番情意绵绵的告白,已成吴征的情敌。若

得不到韩归雁明确的答复,吴征可不愿给自己惹下大麻烦,世上少有人会大发善

心主动去救个情敌。

想通了此节,韩归雁坐在吴征膝弯,将头埋进他胸膛道:「吴郎,你的雁儿

心只属你一人,旁人也入不得我眼,你当知我心意。瞿姐姐怕是伤重一时糊涂说

些昏话,即便不是,她与雁儿情同姐妹也止于姐妹。莫说同是女儿身,她便是个

男子,我与你定情在先,断不会移情别恋。她与我有救命之恩,然恩与情不可混

为一谈……」。

说到此处词穷,忽然起身揪着吴征的衣领道:「你个坏人!哼,天底下喜欢

我的人多了去啦,还差瞿姐姐一个?人家很差么?」。

「吧唧」。吴征忽然凑唇而上在女郎脸颊边狠狠吻了一口道:「有这句话我

就安心啦,就怕你重情义,救命之恩舍身相报,我若是把她救了回来岂非给自己

找麻烦?」。

「人家又不会不识分寸!哼!安心啦?满意啦?快些救人」。韩归雁鼓着腮

帮子嗔怒不已。

「你先出去,祝家主吩咐救治之法不可外传」。吴征勾了勾韩归雁娇俏的鼻

梁,见她一脸狐疑不放心又道:「放心,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害她。不久后或

许宫中也会来人,你得拦着莫要让人进来」。

韩归雁虽有疑虑,一想吴征不会骗她,也不至于如此没品非要与瞿羽湘为难,

毕竟是救命恩人,方点了点头道:「你安心救治瞿姐姐,万万就救她回来」。

「那是自然,万无一失」。

劝得韩归雁放心离去,吴征稍候片刻估摸她去的远了,才坐在床边忽然发声

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昏迷沉睡中的瞿羽湘悄无声息,吴征哂笑道:「瞿捕头,本官给你治伤得脱

衣服,不管你听不听得见先行告知一声,得罪莫怪」。

狼爪刚伸,瞿羽湘豁然醒转,恶狠狠地瞪着吴征道:「不许碰我」。她一身

伤后软弱无力毫无阻挡之能,幸亏吴征也未做小人。瞿羽湘放下心来目光一黯,

凄然道:「你杀了我吧。这条命赔给你便是了」。

「张嘴」。吴征自瓷瓶中掏出丹丸放在瞿羽湘唇边。翠绿色的丹丸四散着扑

鼻的药香,映在她缺乏血色的唇边亦显美观。只是瞿羽湘心丧若死充耳不闻,吴

征伸手捏在她脸颊一捏,借着双唇骤分之时塞入丹药又合上她牙关,硬生生将丹

药喂入。

「好话不听非要用强才肯就范么?」。吴征坐直身子施施然道:「你暗害本官,

当是欠本官一条命。不过你今日救了雁儿,也算还了一条。一命抵一命,咱们两

相扯平。日后本官不会将前事与你为难,你也休要想以救命之恩要挟雁儿。两不

相欠,我杀你干甚么?」。

「谁要你来做好人!我要你的命和救雁儿没有干系,不要你来抵还」。瞿羽

湘越看吴征越不顺眼。方才她只是装睡,吴韩二人之言全数听在耳里。雁儿心如

铁石,连救命之恩都不能稍动半分,大发的醋意已是散得满屋皆酸,恨不得现下

便咬死吴征。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与本官何干?」。吴征嗤笑一声嘲弄道:「你现下是

在为难雁儿,本就是段畸恋,怎地说得大义凛然似的。做错了事情说你两句还不

成了?」。

论口舌之灵便瞿羽湘差了老远,索性闭目不言来个不理不睬。

吴征一拍双腿起身道:「好心好意救你性命招来顿骂,想教你两招能亲近雁

儿的办法又不想听,得,走了」。

「什么?且慢」。瞿羽湘急忙睁眼见吴征起身要走,一时竟忘了身上伤痛奋

然伸手要拉。这一下用力极大猛地扯到伤处,登时发出一声痛呼。

吴征心知雁儿二字对她是百试百灵,也想不到能如此激动,回身时已闻扑腾

闷响。原来瞿羽湘发力时竟连上身都已探出床沿,以她目前伤势之重全然支持不

住,竟从床上滑落下来,额角重重磕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吴征怒骂一声,又好气又好笑,亦感这一份爱意情真意切。

剧痛与脱力让瞿羽湘气息奄奄,吴征揽住她肩头轻轻一提放在床上仰天躺好。

见她疼得牙关打颤,肩头的伤处又渗出汩汩血迹。

祝雅瞳赠与伤药后并未讨回,余者正是要给吴征使用。吴征伸手解开瞿羽湘

肩头绷带结扣,她娇躯一抖又是挣扎要起。

「你再乱动一下或是乱说一个字,我即刻掉头便走,休想我再说半个字」。

杀手锏一出,瞿羽湘虽极为繁恶他靠得太近,也只得闭目强忍,再不敢动弹一下。

吴征七手八脚地解开绷带重新敷上伤药,口中絮絮叨叨不断:「好端端一个

美人儿,喜欢你的男子不少罢?偏生要喜欢女子,暴殄天物!一身脾气又大又臭,

本官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你个脑子有毛病的。想要本官的命,本官还得巴巴地受人

之托给你治伤,娘的还不领情。真想一掌劈死你一了百了」。

瞿羽湘被他骂得惨烈一句话也不敢回,气得七窍生烟,只是吴征这一打岔,

肩头绷带扯开淤血重又撕裂伤处的剧痛倒轻了不少。

一摊子处理下来,吴征也冒了头汗,索性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肆无忌惮地打

量尚未盖上的肩颈。女捕快向着公服也掩不去骄人身段,近距离观瞧下只见肌肤

欺霜赛雪白得几乎透明,平躺着亦傲然坟起的胸脯极为豪阔,即使一身血污又脏又臭,丽色仍拔群出众。

「现下能不能好好说话?」。吴征冷然问道,见瞿羽湘依旧闭目不言,无奈敲

了敲额头道:「本官问你,你就答」。

「能」。瞿羽湘又气又恨,几从牙缝里迸出字来。伤痛时虽气急攻心,也记

起吴征机变百出,虽心里死不承认,实则对他所言的方法万分期待。

「成!方才的要求依然做得数,别和本官甩脸色」。吴征警告了一句,才缓

缓道:「你喜欢雁儿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有了非份之想。这个错怨不得旁人,也

影响不到旁人,唯独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你且想想,其一,雁儿已钟情于我十分

相得,你现下想介入谈何容易?其二,你又与雁儿一般时女子之身,大违世间常

理。莫说什么你是,雁儿可不曾对女子动什么情欲之念。二者相加,难上加难,

是也不是?」。

「是」。

「那便是了,你说什么想嫁与雁儿做她的妻子,那是想也休想……」。

「你方才说教我的……」。

「本官说完了吗?老爱插嘴!本官方才说教你,教你什么?」。

「教我……亲近雁儿」。

「是了,本官说的是亲近雁儿,可没说教你做她的妻子。本官向来不打诳语,

你莫要胡乱怪罪。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想亲近一番,还是必定要

做她的妻子?」。

瞿羽湘闻言顿觉失望,心头也迷茫无比。她单恋韩归雁之情向来深埋心底,

从未如今日一般开诚布公地谈论。吴征之言虽难以接受却又字字属实,这一份情

感不仅错漏百出,连自身也不明白想要什么。必定要做她的妻子?那是最好!只

是想亲近一番?退而求其次也是心中所望。

「我不知道」。

「呵呵,本官就知你不知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必定要做她妻子,那是想

也休想,若只是想亲近一番,本官倒有个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

「是什么?」。

「行,你现下闭嘴听我说完」。吴征厚着脸皮细说一遍,瞿羽湘听得目瞪口

呆,眼里射出的难过反胃与鄙薄之意一览无余。

「我知道你很生气觉得我心怀不轨有意为之,甚至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然而你没有资格生气,现下的局面是谁人造就?一时冲动的可不是我!我一直想

找机会杀了你永绝后患,你当很难么?且你犯下大错,当知你一人担不起,连云

龙门十有八九也要遭殃!偏偏你又救了雁儿。咱俩掉个个儿,你当如何自处?」。

吴征靠在床头寒声道:「你长得虽不错,比起雁儿可差了些,性子我也不喜。务

须自以为奇货可居,于我而言你的美色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你救了雁儿,我替她

考虑不得不找一条保下你命来的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你光顾着生气,

可曾冷静想想除了你那异于常人的变态癖好,这法子哪一处不是两全其美?至于

你不好接受也罢,觉得恶心难受也罢,我只想告诉你,世上没有任何事可凭空而

得,你久在京兆府当差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罢?」。

「这事不忙,好好养伤莫要作践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雁儿会很伤心」。

一言而毕,吴征跳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城里金銮殿,秦皇高坐龙椅俯瞰众生。随侍在旁的中常侍屠冲不时提笔记

下群臣的议论,年事已高,无论是秦皇还是他都觉日渐力不从心,若不落于纸面

已常有疏漏之事发生。

一名小黄门从侧门入殿,远远朝屠冲打着招呼,状甚焦急。屠冲忙上前接了

奏报迅速通览一番,面色丕变。此事来得又急又突然,让人心惊肉跳,当下不敢

怠慢,来到金阶之下跪地高举奏折尖着嗓音道:「陛下赎罪,臣有要事启奏」。

屠冲侍奉秦皇多年,早已「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甚至不需大

礼参拜。见他郑重其事,秦皇亦微有心惊道:「屠爱卿奏来」。

「卯时中,新任京都守备韩铁雁入守备府到任途中,于南城迎仙巷处遇袭。

金吾卫即刻赶到,韩守备安然无恙,北城府衙捕快瞿羽湘身受重伤,百姓慌乱中

互相踩踏,死者八人,伤者约五十余。现京兆府正全力安抚百姓,刑部、金吾卫、

京兆府精英俱出缉拿刺客,查明实情」。

平日里若有大事,朝堂上常会响起惊呼之声,也难免有嗡嗡的交头接耳声。

可今日屠冲奏报已毕,大殿上静悄悄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霍永宁,

蒋安和,胡浩,俞人则等人俱都低头不敢望向龙椅之上,遑论他人。

「咳……咳咳……」。大殿上传来揪心的剧烈咳喘之声,屠冲可以想象圣上的

震怒又不敢去想。此刻不得不抬头向暴怒中的秦皇目视提醒莫要太过激动气坏了

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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