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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公子,我家公子说了,就不进去了,这些强盗交给城主大人处理,还请公子派个人,迅速把银票送过来!”安武跳下马车,面对少年,并没有什么恭敬。
一阵浑厚的笑声从城主府里传出来,“呵呵······娇儿,快下车叫爹看看,这出门一趟,可想坏爹爹了!”
流年通过车窗,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男子一脸笑意的从城主府大门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就听到后面马车传来的少女的声音,“爹爹,女儿也想你,女儿这次差点都见不到爹爹!”
“说什么傻话!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嘛!”中年男子呵护着少女,把黄衣女子和小男孩忘在身后。
“女儿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要不是有哪位公子相救,恐怕早就被强盗······”少女嘤嘤的哭起来,毫不委屈,林纯磨蹭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什么?!哪来的强盗,竟敢打本城主宝贝女儿的注意?!”中年男子咆哮着大吼一声,目光随着少女的手,看向林纯的马车。
少女安抚着中年男子,娇声道:“爹,强盗都被那马车里的公子的手下给制服了,诺,都被绑着压回来了!”少女娇羞的模样并没有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
中年男子扭头,往马车后面看去,此刻流璋已经下马,一手牵着捆绑强盗的绳索,一手牵着马的缰绳,见中年男子看过来,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公子,这是暗卫刚传来的消息!”流风走到林纯马车边,靠在马车右边的窗口处,迅速的把一个信筒丢尽林纯的马车类。
林纯把信筒打开,里面是关于明阳城的一些公众人物介绍。
明阳城,城主,谢明清,两位夫人,一位两年前已逝,留下一子一女,一女是谢明清的长女,谢佳璐,一子是谢明清的小儿子,谢佳霖。
第二个夫人也就是现在城主的当家主母,之前谢明清的平妻,裘氏,生有谢明清的长子谢佳棋,小女,谢佳娇。
最让林纯感到有趣的是,这谢明清的第一任夫人是其第二任夫人的亲姑姑,真是好笑,搞得跟清朝的皇太极似得,姑侄共侍一夫!
看来不管是在清朝还是在明阳城,永远都是侄女比较厉害,这侄女在姑姑之前诞下长子,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林纯继续往下看,眉头也渐渐紧皱起来。
明阳城三年前,知府改为城主府,谢明清从一个每月俸禄不到一千两的小小知府,盖了一座宏伟宽敞的城主府,并自立为明阳城的城主,且自行颁布了一系列的规矩条文。
甚至一掷千金,包下明阳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花魁娘子,身上穿的衣服竟然都是上好的云锦制成,林纯很惊讶,心里沉思,要不就是这谢明清太贪,要不就是他勾结了外贼!
明阳城离南疆很近,离胡国也不远,难道?!
这厢,林纯在冥思,那厢,谢明清已经让人把一众强盗押进了城主府的大牢。
“公子,城主过来了!”
林纯一惊,收敛了神色,端坐在马车里,稳定着思绪。
“敢问这位马车里的公子,何不下车一见,到本城主的府中稍作休息,也好让本城主感谢一下公子解救小女和小儿的大恩,至于公子需要的银钱,本城主已经让人前去准备了!”
谢明清很客气,谢佳娇站在谢明清身边,眼光锁在马车的车帘上,眸中尽是期盼。
“城主大人客气了,路见盗贼,只是随意出手而已,不足挂齿,城主大人只需快速将银钱准备好,让下人送出来就好,在下还有要事,急着赶路!”林纯压低了声音,以免引起谢明清对自己的性别的怀疑。
至于下车相见,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被谢明清识别自己的身份,那岂不坏事!
“这······公子救了本城主的小女和小儿,这都不下车相见,怕是让人觉得本城主怠慢了儿女的救命恩人,还······”
“是啊是啊!公子,你就到城主府歇歇脚吧,明日再启程也没什么,城主府的风景可好了,不如让哥哥带你散散心如何?”谢佳娇打断了谢明清的话,出口邀请。
谢明清此时才注意到谢佳娇的变化,双脸酡红,眼冒星光,原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动了凡心了,难怪这么主动。
这下谢明清对马车里“公子”更加好奇起来,前些日子,自己还在为女儿迷恋那个源小子头疼,今日女儿竟然全然忘记了源小子,自己女儿的眼光一向不错,看来这马车里的公子定也是不凡的少年。
而且这少年的三位手下一看就都是练武之人,两辆马车虽装扮简单,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豪华奢侈。
“城主和小姐多礼了,在下赶着回家与未婚妻成亲,因为身有隐疾,多年来一直没有娶妻,如今家母在家好不容易给在下说了一门媳妇,所以······”林纯的话音一落,车外的众人面色各有不同。
流璋和安武起初是惊讶,后来想到是林纯故意如此,便变为一副惋惜和伤感的模样,本来这几月一直在外奔跑,流璋和安武都知道林纯期待早日和世子见面,所以面上的神色,也大多是发自内心。
而谢明清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怔住了,想着马车的人要不就是真的有隐疾,不愿见自己,要不就是人家知晓了女儿的心意,不想直接拒绝,伤害娇儿,才故意如此说。
只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会随便说自己有隐疾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这马车的公子,就是真的有隐疾!
林纯的话成功的让多疑的谢明清误会了,而谢佳娇听到林纯的话,也变得一脸嫌弃的模样,同时也不再出声。
“既然是这样,那本城主就不多留公子了,这是银票,还请公子收好,他日公子有事,也可以随时来明阳城城主府找本城市!”谢明清递给安武一个红木小箱子,安武直接转递给流璋。
流璋很不避讳的打开箱子,细细查看清数,片刻功夫后,“公子,二百二十万两,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嗯,把字据给城主,即刻启程吧!”
谢明清看着林纯的两辆马车蹬蹬蹬的离开,手里紧握着那一纸摁着自己儿女血手印的字据,眼中泛着精光,随手一招,就见两个侍卫紧跟着林纯的马车而去。
“爹,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的把钱给了人家啊?!那可是······”
“闭嘴,你知道哪些强盗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城外毛王山上的强盗,专门在城外那片树林里抢劫过路的商客,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商客丧命在他们手下,
那位公子身边的一个手下,就轻松制服了这十几个强盗,可见功夫非同一般,更何况他的手下还有三人,
而且你们还签了字据,不给人家钱,难道要人家到城里边宣传城主府不讲信用吗?!”
谢明清怒骂着谢佳棋,两边的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面色很不好。
二百二十万两银票,这可自己攒了近半年的积蓄,尽管肉疼的不行,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刻,最主要的一开始女儿花了五万两在人家手里买了一只兔子。
显然人家知道城主府有钱,明摆着就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可是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一是事情传扬出去,城里的百姓会怀疑城主府银钱的来路,二是会坏了城主府的名声,白纸黑字,人家有字据啊!
谢佳棋闷声不敢说话,谢佳娇也不再想着林纯,抱着谢明清的胳膊,转身往府里走。
谢佳璐牵着谢佳霖,默不作声的跟在谢明清几人身后,谢佳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林纯马车离开的方向。
安武驾着马车给随在流璋驾着的马车后,从城主府离开后,林纯就立刻让流风给千夜离写信,把明阳城的这一切,全部详细的写下来,快速传给千夜离。
而原本打算在明阳城歇脚,待上一个月再启程的计划也随之改变,林纯迫不及待想要和天铭羽汇合,免得遇到危险的人和事,自己只能选择逃避。
“公子,后面有尾巴!”
“不必理会,到前面大街上找一家酒楼,打包一些吃食,不要耽误,尽快出城,往南疆走!”
林纯自然知道谢明清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若是自己今天在明阳城歇脚,估计明日一早醒来,就会在城主府里,待遇好的话,或许是在客房,待遇不好的话,或许就直接在大牢都有可能!
明阳城主干大街,商贩,店铺琳琅满目,很是热闹,马车到一家名为飘香楼的两层酒楼前停下,流璋和流风进了酒楼,安武守在林纯的马车边。
片刻功夫,流璋和流风各自拎着两个食盒,递了两个给安武,送到林纯的马车里。
“公子,流风的消息已经送了出去!”
“嗯,立刻启程,不要停留!”
林纯打开一个食盒,端出里面的两盘菜和一碗米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快出城的时候,流璋和安武换了一下,安武拎着食盒到前面的马车里吃饭,吃过后再换流风。
夜色降临,两个侍卫回到城主府,谢明清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等候着。
“叩叩叩!”
“进来!”谢明清看到门上两抹身影,立刻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佯装喝茶。
“大人,那位公子的马车离开城主府后,在飘香楼停了大概一刻钟,两个手下到飘香楼里买了饭菜,随后紧接着就出了城门,一路上,那位公子坐在马车里,连窗帘都没掀开一下!”
一位稍高个的侍卫说道。
“不过路上,前面马车的赶车的手下和后面马车赶车的手下换了一下,有可能是换着赶车吃饭!”另一个侍卫低头补充道。
“嗯,你们下去吧!”
谢明清朝两人挥挥手,两侍卫离开后,立刻起身,走到桌岸边,写了一封信。
“把这封信快速送到京都安心公主府,交给驸马爷!”
“是!”暗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谢明清手中的信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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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昭阳城,天铭冉和施雨一行人正往玉香县而行,本来两个多月的路程,因为途中小星星生病,耽搁了许久。
“娘,趁着天色尚早,不如让大家歇息一会儿吧,也好马儿吃点草。”施雨下了马车,走到施夫人的马车边。
“嗯,好,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倒是有些急切了!”和施夫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麽麽,在马车停稳后,扶着施夫人下来。
小星星被天铭冉抱下马车,欢快的跑到施夫人面前,仰着小脑袋,问道:“祖母,我们是不是快到家了?到家后,我能去大丫姐姐家找大头哥哥和小山玩?”
施夫人蹲下身子,看着小星星的面色极好,对着跟在小星星身后走过来的天铭冉笑了笑,眼中闪过满意和感激,“只要小星星乖巧,到时候得了你爹娘的同意,祖母就让你大丫姐姐家玩!”
天铭冉听到施夫人话中的爹娘称呼,心中一热,看来自己是被施夫人真心接受了。
施雨走到天铭冉身边,悄悄的牵起天铭冉的手,看着妻子感动的眸光,面上掩不住的笑意让天铭冉微微有些害羞。
“爹,娘,你们同意小星星到大丫姐姐家玩吗?小星星想要和小山一起,跟着余先生读书,还要和安武大哥学武艺,以后保护爹娘和祖父祖母!”小星星歪着脑袋,说的认真。
“只要小星星听话,不惹事,爹娘就答应你!”施雨看着小星星,面上带着严肃。
小星星一见,闪了闪眸子,扑进天铭冉的怀里。
安柱扶着燕虹从后面的马车走过来,有着近六个多月身孕的燕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母性光辉,大腹便便,高高耸起。
“公主,驸马,怎么停下了?”安柱这一路上可谓是心急如焚,林纯失踪的消息早就传到耳中,尽管燕虹和安柱说了真实的情况,但是安柱还是很担心林家的人。
再加上燕虹的肚子,这么长时间一直奔波,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也能让燕虹好好休息休息。
“咱们歇息一会儿,让马儿吃点草,在马车上坐的时间长了,腿容易酸!”施雨知道安柱的焦躁,出声说道。
安柱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燕虹,从京城一路走来,燕虹从未说过一句累了或是腿酸的话,但是每次马车在半道上停下来,燕虹都会下车走动。
“驸马爷有心了。”安柱搂着燕虹,心里难受,自己的妻子,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的不易,真是不该!
燕虹握了握安柱的手,示意他不要愧疚和紧张,其实燕虹的心里也很焦躁,想要早些回到清溪镇,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林纯交代的那几个人,免得大家担心。
“哇哇哇······”一道黑影从小星星身边掠过,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小星星被一个黑衣人抱到怀里,飞身离开。
小星星吓得大哭出来,“要想这个孩子平安无事,明日早上巳时,让长公主独自一人到玉香县县外十里处的破庙里交换!”
哭声渐渐远去,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安柱正在去追,被施雨一把拉住。
“人已经跑远了,咱们先冷静下来,大家立刻上马车,先回玉香县!”施雨转身,示意天铭冉先上马车,施夫人吓得尚未转过神来,已被施雨扶着上了马车。
“驸马,这······?”安柱看着施雨眼中闪烁着的精光和隐忍,有些不懂。
施雨低声道:“是胡国的黑衣暗卫,他们是有备而来,咱们先把公主,我娘和燕虹送回去,然后再去救小星星,免得大家都受到伤害!”
安柱转瞬明白了施雨的意思,曾经在玉香县,那个因为妻子犯错,觉得不可饶恕坚持休妻的男子,如今进京数月,历练打磨,已然变得成熟稳重,冷静凛然了。
“雨,小星星······”天铭冉看着施雨上车,立刻询问,眉宇间的担忧不言而露。
“放心吧,没事的,我会把小星星救回来的!”施雨安慰天铭冉,看着她眸中的担心,施雨很欣慰,小星星能遇到这样一个母亲,真的很好。
天铭冉咬了咬牙,看着施雨,良久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雨!”
“嗯?!”
“明日让我去!”施雨一惊,正要开口,天铭冉抬手阻止,接着道:“很明显,那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先去把小星星换回来,然后你们再来救我,小星星太小,容易受到惊吓,日后长大······”
天铭冉红了眼眶,数月的宫中陪伴,小星星和天铭冉的感情已经相当契合,尽管有些不像mǔ_zǐ,但却也建立了很好的朋友情谊。
“冉儿,你是公主,我不能······!”施雨对天铭冉的要求很震惊,但更多的是激动,天铭冉能如此为小星星,日后,小星星何愁不能健康长大。
可是想到天铭冉的身份,施雨不得不考虑到很多其它的因素,自己的儿子被抓,自己又何尝不着急,只是······
“但我更是小星星的娘亲!”
天铭冉一句话叫施雨红了眼,施雨倾身上前,将天铭冉紧紧的拥到怀中。
“雨,你放心,只要小星星平安的换回来,我定想方设法,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到时候你去救我,总比救小星星来的安全!”
“还有,那些黑衣人是胡国的暗卫对不对?!”天铭冉对上施雨猩红的眼睛,看着里面复杂多变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担忧之色,轻声问道。
施雨在天铭冉清亮的目光,无奈的点头。
天铭冉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认真的看着施雨道:“雨,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很高兴,很感激,小星星是你的嫡长子,我不能不救,
若是我出了事,不能回来,但最少你还有小星星,但如果我不去救小星星,而让小星星出了变故,这辈子,不但是你,我自己也会悔恨终生!
所以,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我的!”
一国长公主的威仪在天铭冉的身上瞬间散发出来,施雨看着如此一幕的天铭冉,心头浮出一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几辆马车快速的往玉香镇奔驰,燕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靠在安柱的怀里,心里也很担心,许是有了孩子,即将成为母亲,所以对小星星被劫走,让燕虹有些心绪不安,连带着孩子也有些不适。
“没事的,等到了玉香镇,你先在和施夫人,长公主到施府休息,我和驸马去救小星星!”安柱轻轻的抚摸着燕虹的后背,很明显的感觉燕虹有些不舒服。
“嗯,我知道,你要小心!”燕虹闭上眼睛,感觉有些疲累。
安柱点头,想到施雨是因为担心燕虹,才会停车,心里一阵感激,自己一心想着早点赶回清溪镇,却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小星星被劫,自己理所应当,全力施救!
玉香县,县衙的大门口,刘二一见数辆马车行到县衙大门口,就知道是施雨和施夫人回来了。
“快去府里给大人传话,就说夫人和大少爷回来了!”刘二让另一个守门的衙役去给施文传话,自己立刻从里面打开县衙的大门,准备迎接。
“娘,咱们先进府!”施雨到施夫人的马车边,把还处于惊慌失措中的施夫人扶下车。
施文带着县衙上下的人,出门前来迎接,毕竟自己的儿子娶得是一国公主,身份显赫,身为臣子,这些规矩是不能少的。
“恭迎长公主和驸马!”施文就要下跪叩拜,天铭冉连忙上前,将施文扶起来。
“父亲大人怎能跪拜儿媳,这不是折儿媳的寿么?!”
跟随施文前来迎接的衙役和丫鬟婆子,都被天铭冉的这句话给怔住了,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如此没有架子,亲和婉约。
大家同时想到了林纯,“公主,这······”施文也非常惊讶,看了看天铭冉又看了看扶着施夫人的施雨。
“爹,你起来吧,冉儿不喜这些虚礼,咱们是一家人!”施雨出言开导,施文眼中欣喜,不住的点头。
“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施文乐呵呵的说着,眼光在众人之间寻觅。
“小星星呢?!”
“爹,咱们先进门!”施雨面色冷冽,让施文心头一跳,看到进门的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对,尽管心里着急,还是招呼着众人进门。
施府花厅,丫鬟给几人上茶后,就被施雨给打发了下去。
施雨将小星星被胡国暗卫劫走,并要求天铭冉独自一人前去交换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天铭冉也说了自己的决定。
施文听到小星星出事心急如焚,又听到天铭冉要独自前去,竟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施夫人和安柱,燕虹也都满脸震惊的看着天铭冉。
“不行!公主殿下,你是君,小星星只是一介平民,要是公主殿下以身犯险,那臣岂不是有负圣恩,救小星星的事情交由臣来就好!”
施文语气坚定,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施文对皇室的忠诚,对天铭冉的维护,尽管大家都知道,施文心中也定是忧心小星星的安危,但他却仍旧把皇室放在心中第一位。
施夫人心里有些微词,但是也知道施文说的很对,对于天铭冉的心意,施夫人很了解,可是事实却······施夫人接过麽麽递过来的手帕,拭着眼角,黯然伤神。
“施大人竟然敬本宫是一国公主,那么本宫的决定岂能任由施大人而改变!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先行独自一人出发,待小星星安全救回之后,驸马和安柱再带人前来救我!”
大家看着天铭冉一瞬间的改变,身上公主的气势震慑骇人,让在座的人都心惊不已,话语里的不容冒犯和不容置疑,并没有让大家感觉不悦,反倒让众人的心神震荡,心生敬佩。
“公主······”施雨目光湿润,看着天铭冉却更加火热。
施文和施夫人定定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经意间对视到一起,同时起身,跪到地上。
“公主殿下······”
“爹,娘,你们快快起来,是我话说的重了些,我跟你们道歉······”天铭冉有点手足无措,忙示意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上前扶施文和施夫人。
“公主殿下,雨儿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媳妇,是雨儿的福气,也是我施家的福气,不管小星星明日能否平安救出,老臣和臣妇都对公主心存感念,此生老臣定好好守护玉香县这一方百姓,为圣上分忧。”
“臣妇定日日烧香,祈福佛祖,保佑公主日日健康······”
天铭冉感动至极,握着施夫人微微发凉的手,语气温和道:“爹,娘,雨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不必如此,就当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就好,你们若是如此,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深宫之中,尔虞我诈,天铭冉见过无数的肮脏事和无数的阴谋诡计,但是天铭冉有个强大的母亲,还有太后保护,所以一直是健康成长,保持着那一份天真和纯净。
及笄之后,唐梦玲便教导天铭冉,日后不管嫁入谁家,都要尊敬公婆,孝顺有礼,不能以身份压人,要温和有礼,这样才能得到认可。
但是关键时候,也必须拿出一国长公主的威严,不能受欺负,不能受伤害。
只是这一次,天铭冉第一次在施家展现公主威严,竟然是为了救小星星,但是显然效果很好,天铭冉很满意。
晚间,众人草草的用了一点饭菜,施文早就吩咐府中的丫鬟给施雨收拾了院子,天铭冉一共带了两个大丫鬟,两个麽麽,六个小丫鬟来到施家,有了她们,屋子里的事情,也都很快打理的井井有条。
安柱照顾燕虹歇下后,连夜骑马赶回了清溪镇,此次众人回玉香县,除了一队御林军一路保护,并没有安排多少暗卫,加上当时劫走小星星的暗卫速度之快,显然武功在自己之上。
看到林家那扇红漆大铁门时,安柱心中百感交集,运起轻功,在马头上借力一点,安柱一个旋身,飞进林家山林。
林家门外暗中保护的暗卫都认识安柱,也都没有阻止。
“安柱,怎么是你?难怪没有暗卫前来和我传话,还我还以为是有敌入侵呢!”安风一把上前,和安柱来了个兄弟间的拥抱,很是高兴。
“安风,安和大哥在哪里,我连夜赶回,是想从家中带几个暗卫去救人,小星星被胡国的黑衣暗卫给抓走了······”安柱快速的和安风说了事情的经过。
“安和大哥这会应该在后山果林教小山和大头练武,你······”安风话还没说完,安柱就没了身影。
安风只好紧跟其后。
翌日,天色有些暗沉,天空中隐隐夹杂着几朵乌云,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冉儿······”施雨抱着尚未起床的天铭冉,语气中夹杂着难舍和忧心的气息。
天铭冉搂着施雨的腰,窝在施雨怀中,贪恋的嗅着施雨身上清新干净的阳刚之气,“雨,你放心,我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等你来救我!”
“嗯!”红帐尚未掀起,又再一次飘扬。
玉香县县外的破庙中,小星星刚从睡梦中起来,坐在一堆破烂的稻草上,眼珠滴溜溜的打量着围在自己身边黑衣人。
从昨天小星星被抓来这里之后,就没有再哭泣,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
二号并不在乎小星星的情况,只要自己的任务完成,其他人,都不重要,见小星星一直安静乖巧,不哭不闹,二号也就没有去严加恐吓。
天色渐明,一个黑衣暗卫出去买了些包子,二号也递给了小星星一个,许是从昨日到现在小星星都饿着肚子,见黑衣暗卫都大口的吃起来,受不住包子香气的诱惑,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家伙,一会儿有人来就你,你可要好好表现,记得大叫救命!知道吗?!”二号见小星星手里的包子吃完,又拿起一个走到小星星面前。
小星星接过包子,继续埋头吃着,并不搭理二号的问话······
☆、第140章 金风雨露一相逢
施府,安柱和安和带着数十个暗卫,披星戴月,一路赶来。
天铭冉已经洗漱好,丫鬟给她换上一身淡红色曳地长裙,外罩镶金丝透明纱衣,腰间一根白玉带,束的纤腰不盈一握。
长发挽髻,四根白玉镶红宝石的簪子对称的插入发髻,中间一尊凤凰衔珠黄金流苏钗,明亮光润的东珠垂在额间,简约不失贵气和公主的威仪,东珠散发的光芒,越发的映射出天铭冉皮肤的白皙和娇嫩。
脚上一双苏绣缀着珍珠的月白色绣花鞋,迈着小碎步,从里间走出来,施雨站在小院中等候,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雨,我们走吧,别让爹娘久等!”天铭冉走到施雨身边,语调轻柔,面上带着丝丝羞涩。
今日理该早起给公婆敬茶的······
施雨转头,眼中闪过几缕惊艳,看着天铭冉的目光有些发热,整的天铭冉低下了头,想到起床前,施雨的霸道和温柔,脸颊越发的红润,很不好意思。
“雨······”
“嗯,走吧!”施雨牵起天铭冉的手,往前厅而去。
施文和施夫人早早就起,实际上也是一夜未眠,看着施雨和天铭冉相携而来,两人眸中均滑过满意的神色。
施琦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大哥牵着天铭冉过来,眼睛瞪大,“爹,娘,大哥身边的姐姐就是公主姐姐吗?”
“别乱说话,那是你大嫂!”施夫人瞪了施琦一眼,心里却很高兴,看到施琦很喜欢天铭冉,不像之前的秦月湘,施琦都不愿意和她说话。
“爹,娘,小叔,让你们久等了!”天铭冉先给几人行了一礼,随后吩咐身后的麽麽准备茶水,并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端过来。
一番敬茶送礼,紧接着就是早膳,大家心中都惦记着小星星,所以大都也就是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施琦一直打量着天铭冉,心里想的却是林纯。
小星星被抓走了,要是有大丫姐姐在,肯定能把小星星救回来,施琦心里默默的想着,昨日在得知天铭冉要去救小星星后,一直半信半疑,故一早上,都在不停的关注天铭冉。
施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中欣慰,施琦今年也十二了,今年和大头一样中了秀才,只是没有参加举人的考试,准备明天再考。
“公主······”施文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麽麽,你带着大家在施府安分的过日子,记得要守规矩,不要让娘烦心,不管此去,本宫是否能平安回来,你们都要安分守己!”
“是,公主,老奴定会管教好丫鬟婆子,等待公主平安回来!”
天铭冉告别施文和施夫人,转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安柱和安和带着暗卫紧跟其后,分散在人群中,先行一步,往县外的破庙而去。
破庙里,二号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等值天铭冉已经出门,施文和施雨等人果真没有跟上,心里稍稍放松,看着坐在角落里,独自玩泥巴的小星星,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巳时,天铭冉准时到达破庙所在不远处的小道上,施施然的下了马车,并叮嘱赶车的小厮等一会儿接到了小星星就立刻回施府,说完后,天铭冉独自一人往破庙的门口走去。
“不愧是天阳国的长公主,这气度和姿容果真是一般的世人无法比拟!”二号看着天铭冉从容不迫的走来,一身贵气,满面威严,不由的心生赞叹。
难怪王上对天阳国的长公主念念不忘,这样的绝代佳人,的却值得让男子趋之若鹜!
“冉姐姐!”小星星看到天铭冉,眼中闪过几道委屈和惊喜的光芒,大喊出声。
二号一把把小星星包住,不让小星星跑过去。
天铭冉见小星星完好无恙,似乎也没受到什么惊吓,心头送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要稍有缓和。
“天阳国的长公主殿下,你的驸马竟然真的放心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前来,看来他的儿子比公主重要多了!”二号嬉笑的说道,天铭冉并不理会。
二号自讨没趣,也不再废话,“麻烦长公主自己上车,先跟我的手下离开,一个时辰后,我自会把这个小家伙送到施府门口!”
“不行,本宫让施府的小厮在不远处等候,本宫必须亲眼看着小星星上了马车离开,才能跟你们走,否则,你们休想带我离开!”天铭冉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嗖的拔出,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匕首泛着的冰冷幽光让二号不敢妄动,而被二号困在怀里的小星星却睁大了眼睛,“冉姐姐,娘,你不要玩刀子,会流血的,流血很疼的!”
“小星星,一会儿这个黑衣叔叔放开你,你就往小路那边跑,有个小厮哥哥在等你,上了马车后,爹爹和祖父祖母都在家等你,乖乖的,知道吗?!”天铭冉听到小星星那一句娘,心里顿觉温热,怕自己的行为吓到小星星,忙转换话题。
“娘······”小星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是自己被坏人抓了,冉姐姐来救自己。
“小星星,你听不听冉······娘的话?!”天铭冉厉声呵斥,吓得小星星缩了缩脖子。
“嗯!”
小星星狠狠的点头,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
“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对这个小家伙如此爱护,当真是叫人感动,既然这样,就请长公主先上马车吧!”二号指了指停靠在破庙一边的马车,两个黑衣暗卫一左一右站在马车的车辕边。
天铭冉把匕首抵着自己雪白的脖颈,一丝鲜红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目光震慑的道:“你先把小星星送到马车边,我要看着他上马车离开!”
二号看到天铭冉当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心里震撼,立刻挥手,道:“好,好,好!长公主不要激动,我这去,只希望长公主一会儿能好好配合!”
“冉姐姐,你流血了,小星星给你呼呼······”二号把小星星夹在咯吱窝里,从天铭冉的身侧走过,小星星揪着天铭冉挽在双臂见的披肩,不愿送走,眼中尽是泪水和害怕。
“小星星,乖,坐上马车后,立刻让小厮哥哥带你回家,不许哭!”天铭冉让到一边,和二号保持安全距离,并对小星星叮咛。
“娘,冉姐姐······”小星星被二号抱走,大喊着天铭冉,天铭冉扭过头,不去看,双眸在转头的一瞬间,泪水横流。
破庙不远处的草丛中,安柱和安和对着身后的暗卫打了几个手势,继续埋伏。
“小少爷,快做好!”小厮接过二号丢过来的小星星,一把将他塞进马车里。
“我要去找冉姐姐,你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小星星哭闹着,小厮用后背挡着马车的车门,不让小星星掉下去,手脚麻利的调转马头,立刻飞驰离开。
天铭冉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心中大定,二号回到破庙里,看着天铭冉放松的神色和泛红的眼睛,摸了摸鼻子,“长公主,小家伙走了,你是不是也该配合,上马车了?!”
“此去胡国路途遥远,咱们还是早点起程的好!”
“你不用过来,本宫自己会走!”天铭冉看着二号靠近,冷冽的话语警告道,并收好匕首,拿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伤口,往马车边走去。
二号看着天铭冉丝毫不惧的模样,心里泛着丝丝异样的感觉。
两个黑衣暗卫在天铭冉上马车后,立刻跳上车辕,二号骑马护在马车一侧,几人不往小道上走,反而进了破庙。
片刻后,破庙里同时行驶出来三辆马车,每辆马车都由两个黑衣暗卫驾驶,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隐藏在暗处的护送天铭冉来玉香县的皇室暗卫,也分别分开追了出去。
这是安柱事先和这几个皇室暗卫商量好的,就怕出现什么变故和花招。
二号隐藏在破庙的暗处,看着暗中之前的那些目光都不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进了破庙里。
破庙荒废的殿堂里,原先摆放佛祖的高台后,天铭冉所在的马车正隐藏于此,被稻草覆盖。
“启程!”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二号给隐藏在稻草里的几个黑衣暗卫下达命令。
天铭冉听到二号的声音,并不意外,进了马车后,才发现这马车除了门,其它里面都是密封的。
安柱和安和一直埋伏在外面,终于看到又一辆马车出来,立刻做了几个准备的手势。
“安柱兄弟,小星星已经安全送到施府!”
“好,上!”
安柱和安和听到小星星平安,立刻召集众暗卫,从草丛里现身,把二号几人围了起来。
人数上,安柱这边明显多过二号那边。
二号瞬间警惕起来,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埋伏在周围,二号很懊恼,眼中杀意流转。
“杀!”
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安柱心中有火,对战时尽是杀招,招招毙命,不一会儿二号这边就在安柱受伤折了两人。
安和见到安柱如此,也不再试探,直接展现挥剑,展现自己的杀招,在斩杀了一个黑衣暗卫后,和二号对上。
数十个被安柱从林家守护的暗卫中挑选出来的暗卫,只有一两人是对方暗卫的对手,但好在人数多,二对一,也斩杀了几人。
二号和安和打的激烈,扭头见自己这方伤亡惨重,不一会儿就剩下五人,有点着急,虚晃一招,直接飞身到马车车辕上,一甩缰绳,双马受痛,立刻往小路上冲去。
“追!务必救下长公主!”安柱大喝一声,不经意间被一黑衣暗卫的剑划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安柱,你没事吧!”安和斩杀掉与安柱打斗的暗卫,一把摁住安柱的伤口,并迅速点穴止血。
“我没事,快去救长公主!”安和看着安柱焦急的模样,掏出怀里的金疮药,往安柱手里一塞,立刻转身朝马车追去。
二号驾着马车,一路驰骋,速度非常快,路上遇到几个之前驾着马车离开的暗卫,让他们到后面去阻止安和等人的追杀。
天铭冉在马车中被颠的东倒西歪,双手紧紧的握着马车里面固定的方桌,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渐渐的稳定下来,天铭冉已经受不了了,二号将马车的门一拉开,天铭冉立刻跳下车,狂吐不止,恨不得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长公主,对不住,诺,喝点水吧!”天铭冉瞪了二号一眼,接过牛皮带,喝了几口水漱口。
好不容易平复下胃里的翻滚,天铭冉娇软的靠在马车壁上,异常思念施雨温热的怀抱。
“这是哪里?!”天铭冉质问二号,尽管没什么力气,但语气依然严厉。
二号注视了天铭冉一会儿,心间突然燃起几份悸动,“已经出了昭阳城!”二号没有说具体的地点,但是天铭冉也从二号的回答中得出了几个消息。
出了昭阳城,离玉香县很遥远,是与他们没有追上来,但是自己现在身边也就只有这一个暗卫头领,其他人估计都已经回不来了。
天铭冉大口的呼吸了几口车外的新鲜空气,在二号灼热的目光下,心惊肉跳的上了马车,尽管面色不变,但是内心却燃起几份害怕之意。
马车再一次启动,天铭冉在心中祈祷,希望自己能早日得救······
南疆城外,天铭羽收到流风的消息,马不停蹄,日夜狂奔,终于接到了林纯的马车。
金秋十月,树木披上一层金黄的外套,草木枯黄,树叶凋零,一边的芦苇塘里,雪白的花絮随风飘扬,南疆城郊外的官道上,三马两车遥遥对立。
林纯一身藏青色男子长袍,头戴玉冠,脚穿黑色高统增高靴,在流风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不远处,天铭羽一身风尘,站在马边,胡茬突出,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已经有些脏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林纯这边的马车。
流风和流璋都退到一边,天铭羽身后的两个侍从接过天铭羽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儿到一边歇息,安武眼中划过一丝苦涩,但却也是面带笑意。
安武示意流风驾着马车到一边去,给林纯和天铭羽留下空间。
寂静的官道上,两人遥遥相望,均眼角上扬,飘扬的落叶轻轻的洒在小道上,风景异常和谐。
天铭羽张开双手,林纯莞尔一笑,奔跑着,冲进天铭羽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彼此嗅着独属于对方身上的气息,贪婪的呼吸着。
林纯抱着天铭羽的腰,感觉天铭羽瘦了好多。
天铭羽抚摸着林纯的长发,发丝飘扬,却已长了许多。
两人都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相拥,独享这一时安静的美好。
远处,流风几人都心头放松下来,多日来的担心和焦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了指路的明灯,不再迷茫,不再不安。
看着小道上相拥的两人,几人心头湿热,眼眶微红,或许在这一刻,众人才明白,爱情有时候真的不是大声呼喊,不是高声宣告。
往往心系彼此,不论相距多远,分离多久,见面时心情多么激动,无言的一个拥抱,就是诠释两人间最好的情动。
天铭羽牵着林纯的手,往一边的芦苇塘走去,迎风飘过来的几朵芦苇的花絮亲吻着两人的面颊,轻柔至极,接触皮肤的时候,带起一丝丝痒痒的感觉。
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纤细骨节分明的玉手,两人并排而走,如同饭后散步的情侣,偶尔对视,偶尔远眺。
岁月静好,风景如画!
“一路可好?”沙哑的声音传入林纯耳畔,带着浓郁的爱意,无尽的相思。
“甚好!”肯定的话语,只为让你放心,一切的艰辛,苦楚,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第141章 不能接受的事实
湿热的吻突然来袭,叫林纯慌了手脚,感受到天铭羽的激动和紧张,林纯双手攀附着天铭羽的腰际,热情的回应。
飘散的芦花如同调皮的孩子,随风落到两人的肩上,头上,发上,一朵朵,可爱极了。
“纯儿,我想你了!”魅惑嘶哑的嗓音,如同烧酒一般,流进林纯的口腹,让其面色逐渐加深,犹如夕阳下盛开的娇艳玫瑰。
“我也想你!”女子婉约动听的嗓音飘进天铭羽的耳中,一瞬间,犹如天间传来的天籁,沐浴身心,妙不可言。
动情的吻再一次落下,不似之前的火热,带着淡淡的温馨,两人周身环绕着无尽的情意,让天地皆要为之倾倒。
十指相扣,发丝缠绕,头上的玉冠被卸下,满头的青丝随风飘扬,划过指缝之间,柔软顺滑。
“走,我给纯儿梳发!”
“好!”
久违的美丽纱裙,触感舒适的绣花鞋,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簪,精巧别致的流苏钗,一件件,细心轻柔的装扮。
娇颜胜雪,美目潋滟,秋波流转。
一颦一笑,皆带动着天铭羽的心弦。
“纯儿······”一句轻喃,包含着无尽的情意,惊艳的目光,囊括了一切娇宠。
“羽······”清脆婉转,如出谷黄莺,娇羞的面容映入天铭羽的眼帘。
“世子,有人过来了!”几人听到不远处有人马靠近,推搡一番后,流风无辜的被两人抛弃,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传话。
天铭羽斜视了他一眼,流风缩了缩脑袋,扭头瞪了一眼树林边抬头望天的流璋和安武,牙齿咬的痒痒的。
“走吧,咱们先进城,之后找到客栈住下来,再说事!”林纯给流风解围,拉着天铭羽的手,上了马车。
流风感激的看了林纯一眼,心中的平衡开始倾向于林纯,还是世子妃好,呜呜呜······世子嫌弃我了,一点也不爱我了!
流风和安武驾着载着林纯和天铭羽的马车,流璋驾着装着行礼物件的马车,两个侍从骑着马,并牵着天铭羽来时骑得马,迅速启程。
马车里流转着阵阵暧昧的气息,天铭羽一直盯着林纯看,从在马车里换完衣服,天铭羽给林纯挽好发后,炙热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林纯的身上。
就连刚才看向流风的目光也只是一缕余光而已!
“羽,你休息一会儿吧,进了城我叫你!”林纯看着天铭羽眼下的乌黑,心疼的语气让天铭羽心间一阵偎贴。
天铭羽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林纯看,仿佛永远都看不够,林纯低下头,小耳朵红彤彤的,甚是惹人怜爱。
“勾人的小妖精!”天铭羽一把将林纯拉入怀中,感受着彼此身上的体温,心间很是满足,渐渐的,搂着林纯,闭上了眼睛。
林纯僵在天铭羽的怀中,一动不动,直到良久后,感觉自己坐的很不舒服,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小心的抬了抬头,把自己的胳膊从天铭羽的怀子抽了出来。
几个月的筹谋和规划,数百日的思念和牵挂,天铭羽在这刻心境无比放松下来,嗅着林纯的发香,陷入沉睡。
许是太过劳累,林纯的小动作并没有惊醒天铭羽。
林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打开马车两边座位后小柜子,从里面抽出一件毯子,盖到天铭羽身上,并在天铭羽脑后,加了个软枕,免得马车晃悠,睡得不舒服。
做好这一切,林纯复又窝到天铭羽的怀中,搂着天铭羽的腰,静静的抬头观看。
之前白皙俊美的皮肤如今变得有些黝黑,但却添了几份肃杀的阳刚之气,浓眉星目,此刻都处于静态之中,魅惑的薄唇上泛着几丝红晕,摄人心魂。
林纯意识到自己小心脏有些不规律,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回想起方才脑海里一闪而逝的冲动,不禁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马车里陷入一片寂静,林纯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感受着天铭羽身上的温热,渐渐的,也陷入了梦中。
几个月的奔波露宿,担忧牵怀,在这一刻,化为平静!
马车蹬蹬蹬的往南疆境内而去,前方,还有着很多尚不为人知的谜底需要一一揭开。
······
天阳国,京城,安心公主府,楚斌书房。
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书房的桌子上多了一封书信,楚斌看了一眼窗外早已隐藏不见的送信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
快速的拆开信件,里面寥寥数言,尽是询问和催促。
楚斌放下信件,起身出门,往后院而去。
安心公主府是天洪恩亲自赐地,并让工匠修建,赠与安心公主大婚的府邸。
前院包括公主府迎客的大厅和花厅,后院分东西两大院,东院是安心公主和楚斌的住处,西院是楚建民和裘氏的住处。
此时,楚斌正往西院而来,西院里,楚建民和裘氏好像正在争吵,不断的有瓷器落地的声音传出。
楚斌走到西院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屑,院门口守门的两个婆子正战战兢兢的立在西院大门的两侧,低着头。
西院里,主卧的房间外一众丫鬟婆子都站立于此,低着头,连小声交谈和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每个人似乎都很害怕,甚至有几个身子抖的跟筛子似得。
“驸马爷!”守门的婆子瞥见楚斌的衣摆,忙跪下磕头。
院里的丫鬟婆子瞬间跪了一地,“驸马爷!”
许是声音过大,惊动了房间里吵架的人,房间中的争吵声瞬间消停。
“吱呀!”红木雕花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身着浅红色绣牡丹花样式襦裙的妇人,一边整理着头上的发髻,一边朝楚斌走来,面上带着几抹潮红,显然是适才大声吵架后留下的。
“儿子,你爹他······”妇人走到楚斌面前,立刻化作小鸟依人的模样,拉着楚斌的手,嘤嘤的哭涕起来,模样好不做作。
楚建民紧随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衣袍上还有几个脚印,腰带歪斜,看上去像是被打骂了一顿,面上的几道指痕显而易见。
“赶紧进屋,在儿子和下人面前还敢哭啼,也不嫌丢脸?!”楚建民大声怒斥道。
裘氏瞬间如同被点着的鞭炮,冲到楚建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都不嫌丢脸,我还嫌什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还······”
楚斌看着两人,准备甩袖离开,奈何裘氏说完话后,又立刻转头,一把拉住了楚斌的衣袖。
“儿子,你爹······你爹他······他又有了儿子了,还是个丫鬟怀上的!”裘氏喘着气,显然被气得不轻,说话都结巴起来。
跪在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到这样的事情,小命结束的时间不远了!
楚斌目露寒光,抽出被裘氏拽着的衣袖,抬脚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地上尽是瓷器的四分五裂的尸体,床榻上的被子棉絮纷飞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床单撕碎,帷幔破损。
上好的檀木雕花八方桌倾斜在一边,四脚只留其三,还有一个断裂的不翼而飞,不知何处。
楚建民和裘氏都跟进来,楚斌转身,眼中燃烧的怒火,欲要把两人烧成灰烬。
“还不把门关上,叫下人看着本驸马的爹娘就是如此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楚斌怒斥着楚建民和裘氏,两人本都想开口解释,被楚斌的话一震,立刻低下头,不敢言语。
裘氏掐了楚建民一把,楚建民愤愤的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楚斌寻了一张尚算保持完成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两人,脸色非常不好。
自从自己和安心公主成亲,自己的这对爹娘,在府里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不知道让自己丢了多少面子,甚至都有御史在朝堂上因这对无良的父母,屡次弹劾自己。
楚斌心中气躁,看着楚建民一身脏乱的衣衫,忆起曾经那个身为正二品兵部侍郎的老爹,如今连个乡镇里的员外都不如。
还有这个动不动就撒娇的娘,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堂堂的正二品诰命夫人,竟然酷爱穿浅色嫩色少女穿的衣裳,一点诰命夫人的威仪都没有。
要是此时千雅雪再此,看到裘氏如此模样,定会怀疑千夜离告知自己的消息中,关于裘氏给安心公主下药,使其不孕的事实。
这样的裘氏,怎么会有给安心公主下药的能力,安心公主身边,可是有专门从宫里带出来的麽麽啊!
“爹,尽快把人处理掉,免得再给我闹笑话,儿子在朝堂上本就不得圣上重用,若是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儿子恐怕要成为天阳京都第一大笑话了!”
楚斌冰冷无温的声音叫楚建民和裘氏齐齐打了个冷战。
“儿子,那是你亲弟弟,都六个······”
“看来爹是想要儿子亲自动人?!”楚斌一句冷彻入骨的话,叫楚建民住了口,楚建民心里怒恨,但是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害怕的神色,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
楚斌见楚建民点头,把目光投向裘氏,“娘,上次儿子让丫鬟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裘氏怯怯的退后了一步,垂在两侧的双手揪着自己身上浅红色的襦裙,哼哼道:“娘不喜欢那些衣服,都扔了!”
“看来娘以后是不想出公主府的大门了,要是娘日后不愿意再出门,儿子不介意把你软禁在西院里!”楚斌毫无感情的话语说的裘氏一蹦三尺高。
“我是你娘,你竟敢软禁我,本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你就不怕传扬出去,御史在朝堂上弹劾你对亲母不孝,大逆不道?!”裘氏如同被踩到尾巴,指着楚斌的鼻子破口大骂,活脱脱的就是野山村里无知农妇的形象化身。
“哼!驸马的娘亲不小心染了恶疾,唯恐传染给公主殿下,只好忍痛将亲母软禁,免得传染出去,危害别人!到时候,百姓只会说本驸马是大义灭亲,为民牺牲!”
楚斌凉薄的话语叫裘氏熄了音,几番想要开口却被楚斌冰冷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若是再让我得知此类的事情发生,或是你们二人发生什么丑事惊动了公主,我就把你们统统软禁起来!”
楚建民和裘氏都被楚斌的话惊得后退一步,两人眼中闪烁着害怕的神色,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再犯,儿子真的会如此做。
楚斌起身,拉开房间的门,走到院子里,扫视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丫鬟婆子,眼中泛着幽光,“今日的事情,若是让本驸马在外面听到一个字,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是!”丫鬟婆子们额头顶着地面,在楚斌幽冷的目光扫视下,不约而同的一阵颤抖。
······
慈宁宫,太后正在用晚膳,林公公前来传话,说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前来。
太后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疑惑。
明日千雅雪就要启程,为何天色这么晚了会进宫来?!
千雅雪进宫前,让乔伯亲自到安心公主府传话,让安心公主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告知,安心公主素来和千雅雪,裴舒菡相处很好,又是姑嫂,自然应允。
在宫门口前,千雅雪先到一步,稍等了安心公主一会儿,安心公主一下马车,千雅雪便示意香草上前,给安心公主把脉······
见香草不着痕迹的点头,千雅雪心中一痛,随后和安心公主两人相携,一起往太后的慈宁宫而来。
安心公主不知道千雅雪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说,但是在看到千雅雪阴冷低沉的面容,又看向一边给自己把完脉的香草,安心公主心中泛起一丝不好预感。
总感觉千雅雪要说的事情,是自己不愿意,也不想知道的。
“参见母后!”
千雅雪和安心公主两人同时侧身行礼,太后点点头,挥手示意两人起身。
“母后,这么晚进宫,打扰到母后,是儿媳的不该,只是事关重大,儿媳明日就要离京,实在是······”
太后打量着千雅雪的神色,也正了面色,“雪丫头尽管说来,哀家知道你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母后······”千雅雪噗咚一声,跪了下来,顺带拉着安心公主一起跪了下来。
“雪丫头,你这是······?!”
千雅雪看了安心公主一眼,握紧了安心公主的手,严肃的说道:“母后,安心公主五年未有身孕,其实是裘氏在一胡国游医手中买了药,下在公主的饭食中!”
太后身形微晃,瞳孔一缩,月汐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并招手让宫女送茶上来,给太后压惊。
安心公主一副傻了的模样,看着千雅雪认真的侧脸,感觉眼前恍惚,双眼发黑。
“雪丫头,此事可否属实?!你可有证据?!”其实太后何尝不怀疑,尽管安心公主不是自己所生,但也是从小养在自己膝下,自己没有女儿,安心公主的母妃早逝,多年来,也是感情深厚,宠爱有加。
“母后,是我让离儿调查香草的身世,无意中发现的!香草其实和驸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香草的娘亲就是被裘氏所害······”
千雅雪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说了一遍,跟着千雅雪进到慈宁宫大殿的香草,泪眼婆娑,转身跑了出去,月汐见之,立刻示意慈宁宫的两个宫女跟上。
“不可能,不可能,裘氏她在府中,每日都待在西院,很少到东院来,不可能是她给我下药······”安心公主说到此处,瘫坐到地上,双眼失神,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这样······”安心公主爬起来,准备往慈宁宫外冲去。
“快拦住公主!”太后着急的一声令下,跟随安心公主而来的两个麽麽都面色沉重的立刻上前,把安心公主拦住。
“不要拦本宫!本宫要······”
“公主!”
“曦儿!”
慈宁宫因为安心公主的晕倒,顷刻间人仰马翻,林公公一路奔去太医院。
月汐和千雅雪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后进了里间,看到安心公主面挂泪水,不省人事的昏迷在塌,太后心痛如割。
千雅雪也不禁抹着眼泪······
☆、第142章 血染西院
林公公领着太医院数个太医急匆匆的往慈宁宫而来,太后叮嘱安心公主身边的两个麽麽和丫鬟仔细照顾,自己则握着千雅雪的手到了偏殿。
月汐则吩咐宫女去找香草回来,毕竟香草是皇上亲封的神医,安心公主晕倒,又是一国公主,身为女眷还是让香草近身检查,要好一些。
偏殿中,只有太后和千雅雪两人。
太后一身疲惫的坐到软榻上,看着立在身侧的千雅雪,语气中带着浓郁的哀伤,“雪丫头,曦儿虽不是哀家亲生,但却胜似亲生,没想到······”
“母后,儿媳方才听公主说的话以及看到公主的面色,似乎公主她······”
“唉!其实当年曦儿看中楚斌,哀家本就不愿,当时楚斌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哀家本是看中了南菱丫头的哥哥,只是那次百花游园,不知发生了何事,让曦儿对楚斌芳心暗许······”太后忆起多年以前的事,眸中带着悔意。
“要是哀家当时狠下心来,阻止了曦儿,如今也不会······是哀家一时心软,误信了曦儿的眼光,是哀家的错!”
太后痛心疾首,自己身在后宫,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当年自己对楚斌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感觉楚斌不是个安分的,可最终耐不住曦儿的日日相思和苦苦哀求,抱着相信一回的态度,却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母后,难道你早就有所怀疑?!”千雅雪有些震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太后身为后宫之主,在后宫之中,浸侵了这么多年,怎会不对安心公主多年未孕的事情有所怀疑和调查。
“哀家不止一次宣曦儿进宫诊脉,曦儿自知无子,也甚是着急,剑走偏锋,也想了不少法子,只是却还是一直得不到喜讯,哀家派给曦儿的几个丫鬟和麽麽都是管理家宅的好手,可竟然······”
千雅雪脑海中有一丝念头一闪而逝,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母后,照你这么说,那裘氏根本是无从下手,可公主怎么还?!”
“难道是······?!”
驸马!
最后两个字,千雅雪没有说出来,可太后却很清楚,轻轻点了点头,千雅雪石化当场。
安心公主府,楚斌从西院一路回到东院,发现东院里一片安静,不禁有些心慌。
这种不安的感觉自己只有在太后召见,询问安心公主为何不孕的那几次面见才有过,只是今日······
东院守门的两个婆子见楚斌回来,忙跪地行礼,“驸马爷!”
“嗯,公主在里面吗?”楚斌温和的询问到,之前在西院那浑身的冷气和阴霾的脸色早就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形象。
安心公主平日在府中,除了窝在厢房中刺绣外,最喜欢的就是去花园的凉亭里给亭下池塘里的鱼儿喂食。
“回驸马爷的话,安心公主进宫了,说是定安王与王妃明日就要离京,定安王妃找公主进宫一同陪太后说说话,好好饯别!”
守门的婆子把乔伯过来说的话给楚斌重复了一遍,楚斌深思了一会儿,抬脚往书房走去。
幽暗的书房里,楚斌坐在阴暗处手抵下巴,回想自己收到信件上的内容,面上肆意的笑容在没有光亮的书房中,若隐若现。
胡国内乱加剧,胡柯至今昏迷不醒,下一步该如何?!
娇儿已经及笄,何时前来求娶?!
楚斌曲着手指在书桌的桌面上有规律的三张两短的轻敲着,寂静的书房里回荡着接连不断的叩击声,格外响亮。
“五年了,到时候了,是该纳······!”
“驸马,驸马,公主府被御林军给包围起来了!”公主的管家张伯是楚斌从青阳城带回到京城来的心腹老人,做事沉稳,张弛有度,很得楚斌的重用。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楚斌的思绪,紧接着楚斌就听到张伯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楚斌仿佛能看到书房外张伯那张焦躁不安的脸和踌躇不停的脚步。
拉开书房的房门,楚斌悠然的抬步走到门外,眼见着一队御林军由裴无靖领着,走了过来。
“还望驸马爷见谅,皇上有旨,请驸马爷随本官即可进宫!”裴无靖客气的对楚斌抱拳微微点了点头。
楚斌看到裴无靖这个架势,处变不惊,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道:“既然是皇上召见,那本驸马就随尚书大人走一趟,尚书大人请!”
“多谢驸马爷不叫本官为难,驸马爷先请!”裴无靖让开路,给楚斌先行,自己跟在相距半步的距离之外。
裴无靖见楚斌点头,朝周围的御林军打了个手势,众御林军成合围的阵型见楚斌包围在中间,一起往公主府的大门走去。
直到楚斌上了马车,裴无靖策马离开,林公公才带着香草从暗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众宫女和太监。
张伯被林公公压到了门房,堵了嘴,手脚被绑,西院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裘氏和楚建民压根无法出院门一步。
两人急的团团转,裘氏更是不顾形象的和站在西院门口的御林军吵了起来,话语中的词汇有的说的异常难听。
楚建民见御林军不管裘氏怎么谩骂,撒泼都无动于衷,心里划过深深的不安,顾不得院门口的裘氏,楚建民匆忙的跑到西院北边最角落的破落小屋里,把被裘氏光着的丫鬟给放了出来。
“老爷,奴婢好怕!”丫鬟依靠在楚建民身上,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很明显,显然正是之前楚建民和裘氏吵架中提到的那个丫鬟。
“不要怕,没事了,乖,你先冷静下来,老爷有话交代给你!”楚建民安抚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丫鬟,语气温柔,隐隐夹杂着几抹急色。
丫鬟抬起头,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的楚建民心都要化了,“老爷有什么话交代奴婢,奴婢听着!”
“嗯!老爷这里有两百两银票,是好不容易从那个婆娘手里偷来的,你收好,立刻从后院那个隐秘的小门里出去,出了院子后,从花园假山那边绕到东院的那个侧门那,然后趁机逃出公主府!”
“记住,逃出去后,不要在京城逗留,直接寻到马车,到京郊或是东阳城,找一处小院,买个丫鬟安顿下来,待老爷在那个婆娘那再偷点钱,就去找你!”
楚建民抚摸着丫鬟白皙的小脸,语气很严肃,丫鬟知道这是自己当下保命的最佳措施,也不扭捏,点点头,把楚建民递过来的银票塞到怀里,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不舍得看了楚建民一眼,转身离开。
丫鬟刚出小屋的门,就一声痛呼,尖叫的声音直冲云霄,楚建民大惊失色,冲了出去。
“你这个贱蹄子,竟敢逃跑?!”裘氏一把将丫鬟推摔倒地上,一脚踢上了丫鬟隆起的腹部,眼中含着嗜血的嫉妒光芒,面部狰狞。
“夫人不要,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丫鬟煞白着脸迅速弓起身体,用后背对着裘氏,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可是,慢慢的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还是毫无意外的传来,丫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只知道双腿间早已湿润,鼻尖嗅到的味道让丫鬟一阵眩晕。
楚建民冲出来,就见丫鬟的身下的地上一滩鲜血,身子晃了晃,努力定着心神,看着裘氏愤恨带着杀气的眼神,楚建民怒了。
裘氏抬起头,歇了脚,就看见楚建民怒视冲冲的朝自己走来,“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裘氏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落下,声音清脆而响亮,给随裘氏一道而来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退到角落里。
“老爷,我们的孩子,孩子······”丫鬟瞥见楚建民的衣摆,转过身,沾满鲜血的手揪住楚建民下摆的衣袍。
“你这个毒妇!”楚建民看见丫鬟手上的血迹,啪的一声又给了裘氏一记耳光,并愤怒的抬起脚,一脚将裘氏踹到了三米之外,裘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摔倒地上,半响都没爬起来,可见楚建民这一脚踹的有多重。
“没事,没事,你还年轻,老爷我还健壮,日后孩子还会有的,乖,老爷带你去休息,再给你请大夫来看!”楚建民蹲下身子,把丫鬟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双手触到地上粘稠的鲜血时,楚建民不由的用猩红的目光瞪向瘫躺在地上的裘氏,一言不发的抱着丫鬟往西院的主卧而去,并未理会裘氏是死是活。
主卧里之前被毁坏的用具已经补全,房间整齐而干净,楚建民把丫鬟放到床上,不顾手上的血迹,直接走到西院门口,对着守在门口的御林军道:“院中有人受伤,各位大人能否让丫鬟传府上的大夫前来给看看?”
御林军瞥见楚建民手上的红色,皱了皱眉,刚才也听见了院中的一些细微的动静,尽管离得远,但也能听到一些,两个貌似是御林军小队队长的人均点了点头,楚建民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感谢各位大人,谢谢,谢谢!”
“快去通知府里的大夫过来给如姨娘看诊,快去!”楚建民对着西院外被御林军叫过来的丫鬟焦急的说道,丫鬟很疑惑,并没有反应过来楚建民口中的如姨娘是谁,但是听清了要找大夫,带着满头雾水,还是点点头前去。
裘氏躺在冰冷的地上,小腹以下的部位火辣辣的抽搐着痛疼,感觉自己就要一口气闭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突然脑海中泛起楚建民那张黑漆漆的带着杀气的脸庞,裘氏一个咬牙,清醒过来,蜷缩着身子,哼唧了几声。
角落的丫鬟婆子纷纷一惊,但都不敢上前,甚至有几个还在偷笑,面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