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平昌对这男人是着实上心,即便是傻了,也要费尽心思的留在身边维护。
“无事,我们回去吧。”
出了芙蓉园,三人往广场上走,却不巧遇到了王驾行过,远远便瞧见穿着王袍的高昌王坐在十二人抬的金撵上,王冠上的宝石在明光下泛着熠熠光芒。
季婉的脸色微变,又想起了那个午后,阚平昌忙握住了她颤栗的手,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婉姐姐别怕,有我在呢。”
幸而王驾不曾停留,在不远的宫道上渐行渐远渐,这下连阚平昌都忍不住怒意了,她分明看见父王往这边看了一眼,那样势在必得的目光,让她作呕。
是夜,她便将此事告知了大王兄阚首归。
觊觎你的人,都该死
阚义成带兵征伐车师前部已有月余,与高昌王不睦的阚首归却并没有空闲,近来早出晚归已是常事,更多的时候季婉总会从他身上闻到鲜血的味道。
静谧的寝殿里光影郁郁,大概因为今日遇到了高昌王,季婉躺在华榻上辗转难眠,拽着锦被将自己裹了进去,睡意渐涌时,廊道里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登时她便清醒了,抱着锦被坐了起来。
阚首归入来时微愣,已是午夜后,往常季婉此时早已经睡的香沉,解开身上的玄色披风扔在赤金镂花的架子上,走近榻侧时,看见季婉不由瑟缩的惊疑,他才想起面具还不曾拿下。
"夜深了,怎么不睡?"大手戴着白色的金丝手套,缓缓取下了金色的面具,那诡异的图案颇是可怕,阚首归却爱不释手,见季婉在看,俊美阴沉的侧颜上不禁蔓起了浅笑,问道:"你害怕?"
夜中微凉,季婉特意着了软缎的睡裙,素色的顺滑衣料紧贴娇躯,只显得她愈发娇柔动人,再看她抱着锦被瑟缩肩头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诚然,她害怕这个面具,大抵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阚首归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你……又杀人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只见阚首归抬眼看向了她,比绿宝石还冷冽的眸间森寒不曾褪去,那是杀戮后留下的明显特征,这个男人极度嗜血。
"嗯。"
他轻应了一声,淡薄的苍凉惊人。
一时寂静,阚首归颇是优雅的摘去了手套,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季婉扒拉着锦被的手,牵了过来握在掌中,把玩着温润的芊芊素指,在对待季婉时,他变的越来越温柔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活在这个世上,幻生而来,就注定了每人将如何离世,或许,我只是在帮他们完成生的任务罢了。"
季婉皱眉,对面的男子有着世间最好的容颜,奈何他的心,却已经阴狠无救了。
"这算什么?你将自己喻为神吗?就算有的人该死,可是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何错?"想起那日沙漠中的杀戮,季婉怕是永远都不会忘掉死在面前的少女和孩子。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突兀,阚首归却不恼,掌中的手儿欲要抽回时,他蓦然抓住了她,手劲极轻握着那娇嫩的柔荑,却是让季婉如何都不能挣脱。
"生在了该死之人族中,便是他最大的错。"
"你!你无药可救了!"
季婉气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阚首归依旧风轻云淡,撩起她额间的碎发顺到了耳后,长指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离开,则是顺势往下摩挲上她的脸颊,微粉的玉容生娇,因为生气了,徒添的嫣红让明光下的她美极了。
"可知我那日杀的那些人是谁?他们家三代为上耀城主,贪赃受贿无数,欺男霸女亦无数,便是你口中所说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