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下忙吧,袋子里应该有零食,你帮我取一下。”
毫无预兆的请求,她……好像无法拒绝。
林以青静了片刻后抬步走了过去,蹲下解开那个购物袋,扫了一眼,奶瓶、果汁瓶、奶粉罐子、小毛巾、几件衣服小袜子,兜嘴,护臀膏,红色拨浪鼓,湿巾,还有几片尿不湿胡乱的团在了一起,她只好伸手翻了翻。还真有吃的,两小包奶豆,三条果泥,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还有一个安抚奶嘴,耳边的孩子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吃?他看来没有什么经验。
林以青照顾过病重的吴奶奶,知道呼吸不稳时吃东西非常危险,想了想,终于没有敷衍了事。她没拿食物,取出安抚奶嘴和拨浪鼓,站起身梆棱梆棱晃着:“这时候吃东西很容易呛到气管,等他情绪平静点吧。”
她看向陆战勋怀里的小孩儿,拨浪鼓左晃晃右晃晃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奈何那小孩儿早哭的天昏地暗,今夕不知何夕。
陆战勋配合着林以青将高和和整个的脸面向她,低声说:“这孩子气性大----”这句话刚落,高和和就手脚并用的乱蹬,双手挥动着,跟骑自行车一样,脑门上都是汗,脸整个哭花了,还有一大串鼻涕喷着泡泡的往张开的嘴巴里流……“……”
惨不忍睹,陆战勋双手掐着他也没看见,林以青看不下去了,她弯下身子抽出两片湿巾来,将拨浪鼓和奶嘴顺手放进衣兜里,手固定着孩子头,另一手轻轻擦拭他那狼藉一塌糊涂的小脏脸。他动她将他的小胖手压住,安慰着:“好了,马上好了,再哭又花了,一会儿给你吃的,别哭了。”任谁面对一个孩子都会轻声细语,因为他们是需要呵护的对象。
或许是女人的声音自来就带着母性的柔软,也或许是林以青手上微凉的湿巾降温了孩子滚烫暴躁的能量,总之高和和拉出的凄惨调子有所妥协。
这样的变化让立着的两个大人敏锐的感觉到,林以青清洁好的同时赶紧抽出拨浪鼓,带着节奏的摇:“这是你的玩具吗,真好听,你听听。”
那鼓声带着节奏的舒缓又急促,很强的韵律。高和和被暂时吸引,快哭瞎的眼微微掀了条缝隙来,歪着头时刻观察状况的陆战勋心中一定,便顺势往前一小步靠近了本就近在咫尺的林以青:“跟阿姨一起玩好不好?看看阿姨手上摇的是什么?这可是我们和和的玩具。”
林以青眼睛微凝,她这个年龄段被叫阿姨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高和和抽抽着,被战勋直接送到了林以青怀里,他笑着说:“还是你有办法,你一说话他就消停了些,先帮我抱一会儿,我需要打个电话。”
林以青只能被动接住,搂好眼前这个烫手山芋。
“垃圾给我---”陆战勋看着她手里擦过鼻涕的脏湿巾示意。
林以青也没客气的递过去,他弯下身抽了几张新的,分给了她一些,她指尖恍然间有温热干爽的触碰,林以垂着眼的看孩子,不学自通的抱姿和天生的会照顾,这大约是独属于女性的本能。
她端看小男孩儿,矮胖的身材,不算白的脸上长着一双小眯缝眼,嘴大,鼻梁挺直,头发有些自来卷看起来挺有个性,这时候汗湿了一绺一绺的趴趴在那。裤子里穿着尿不湿,眼神懵懵懂懂的,明显的还不会说话,因为哭的时间太长鼻腔里不时的抽噎。
真怕他再爆发,林以青一边逗他一边跟他小声说话:“你最勇敢了,不哭的时候好乖,一会儿给你果泥好不好?”她握着他的小手,一起晃动着唯一的玩具:“当当当,当当当,铃儿响叮当,小朋友开心的晃铃铛……小朋友乖乖晃铃铛……”林以青顺口编着。
夕阳在她白皙的脸上洒了一层浅浅的光,眉目如画,清丽难言,一颦一笑皆动人。
陆战勋用湿巾擦着脸在旁打电话,眼睛一刻没离开池塘边那两人:她握着高和和的手,几乎脸挨着脸,在小声的说着什么,那小子注意力便到了她的手上,她的脸上,也不知道哭了……而她微微的一笑,螓首柳眉,眼尾轻轻的翘,整个人显得非常温柔。
陆慧君电话打不通。四婶在部队远水解不了近渴,陆战勋联系了大哥陆战恒,陆战恒是他二伯家的大儿子,在guo安局工作。
电话接通时,陆战勋简单明了的说着情况。陆战恒沉默了片刻就让他先照顾着和和,这个时候只有耐心等,陆慧君那母狮子谁说也不会听的。
四叔环航回来身在山东,秘密执行工作,已经与外界隔绝,陆战勋父亲是学者,母亲现在在g省妇联主持工作,都腾不开手。二伯家现在不适合有孩子。就可能要应对的局面,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意见对家人暂时保密。陆战勋让陆战恒时刻关注叙利亚那边的消息,孩子这边他会找人帮忙。
兄弟俩挂了电话。陆战勋又沉思了会儿给陆慧君发了条短信,让她尽快联系大哥,放心和和,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
眼中那边的姑娘抱着高和和在看荷花,她指着花池示意和和看,和和哼哼唧唧的说什么……她便认真的看着和和……温馨平静的……陆战勋一时不想过去。
那姑娘眼睛长的不错,不知她说到了什么,高和和很兴奋的样子,蹦了蹦,她便搂紧他唇角微牵,是抵达眼底的那种笑,恰偏过脸看过来,灵韵便从那弯翘的眼峰里溢了出来。
碰到他的目光,她的笑轻轻的收,眼睛象海水一样,波动说变就变,虽然还是在笑,但那眸珠却变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