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白又诚恳的讲:“在我以前的人生规划中,我想过娶你。因为你懂事,识大体,又有礼貌,持家守业没有问题,风平浪静时我们可能会是一对关系融洽的夫妻,但遇到风暴,就会被摧毁的面目全非。星月,也许你对我的感情是一种习惯,人的习惯是长年累月形成又难以轻易改变的,但总会改变,就像你以前不喜欢吃芒果,后来总是想吃一样。”
“那是因为你喜欢!”孟星月大声说完,心里跟针扎似的疼的眼泪流了满面:“我爱你,陆战勋我爱你,不是习惯,是我的心我的灵魂在爱,你不信没关系,我会回去找你!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
陆战勋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想着宋河,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他斗,见不得他一点好。但是,他的战场里不包括抢女人,太低级下作。宋河想当跳梁小丑,他可不愿意奉陪。孟家人是真不惜女儿的名声,腆着脸去抱大腿的奴才相,这样的人他不屑与之打交道。
梦太久,此夜又太凉,都说美国的月亮要更圆更亮,可这如水的月色却如殇,灯火通明霓虹闪耀,她整个人都裂掉了,久别相逢处,已非旧时景!孟星月后悔了,后悔没有在陆战勋出国时就死皮赖脸的追出去!如果那时他们就在一起,今日一切就会另一个样。没她的空白日子里,陆战勋的生活里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姑娘,但没他的日子里,她的脑中心中却只有他。
孟星月独自饮泣,不知如何抗衡家里的施压。
敲门声响起,她根本不想理。可不想理不代表门不会被打开,她妈妈进来的时候,孟星月脸上挂着泪却笑了起来,嘲讽的笑:“怎么,时刻都要监视我?”
孟母保养得宜的脸上染上了薄怒“妈妈是这么教你说话的,你的教养哪去了?”
“教养?”孟星月站了起来,直视着她妈妈:“妈妈,我痛恨你的教养,恨不得你全部都收回去,连我一起收回!”
“住嘴!”孟母沉声呵斥,她转身把门关上,眼神冷凝的盯着女儿狼狈的脸,心里几分心疼但没有表现出来:“你有脾气很正常,你跟他联系我也挡不住,但是妈妈要告诉你我们家已经骑虎难下,这次的危机你以为只有陆家,我们孟家并不是表面的风平浪静,你爸爸……”孟母提了三个字终是打住没有告诉女儿具体情况,她深吸口气,面色严肃“没了父亲,你什么都不是!没了父亲你弟弟以后的路怎么走?这些是你不会想还是不愿意想!
孟母看着抿着唇伤心欲绝的女儿,心情沉重的教育“一个女人,先是女儿,然后是妻子是母亲,活着先是为家为夫为子,然后才是为自己!星月,你不小了,我们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你很清楚!又何必要我多说!我们家还不像陆家,陆家至少还有个老太太在坐镇,你难道不懂?还让我说多少啊?!”说到这孟母有些痛心疾首。
循循劝解见女儿还是不说不话,孟母轻轻的冷笑:“其它不说,就一点你也该清醒,自打我们竖明旗帜后,陆战勋主动跟你联系过吗?你来美国这么久,他有没有主动给过你电话!我从你们还小时就观察那家孩子,看着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好说话其实最谨慎精明!人比你清醒多了,如果真的爱你,他早就昏头转向,跟你现在一个样敢跟家里对着干!你看他是这样的吗?”
面对母亲一句质问,孟星月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尽失,狠狠的咬住唇,眼神慌乱无助。
没有zheng治突变,陆战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聪明沉稳不失为一个好女婿,可现在根本不是遗憾感慨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孟家输不起!孟母暗里打量着女儿,语气变的舒缓和蔼:“夫妻就算是自由恋爱最后反目变仇敌的有多少?你不爱宋河,才能活的更轻松,还是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有心上人?我告诉你妈妈年轻时也有,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早成了淡淡的痕迹,甚至连面孔都模糊不清,妈妈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你爸爸和你们姐弟俩。”为了这个家,她可以毫无保留的付出,而女儿取大义而舍小意是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你是不甘心的,但是妈妈告诉你,做父母的不会害你。”
“不会害我?”孟星笑的泪坠衣襟,哑声说:“我只知道我快失去他了,而他本打算和我结婚的。妈妈,你们太狠心了,我没有一点自由选择的权利,我的出生是标着价码的,无论你们是否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妈妈我不是小孩了,你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孟母知道女儿的心结一时打不开,静一静也好,只要能想就不是无药可救。
……
有这么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今生的未知相逢到底用了前世多少次回眸?
林以青的人生印象定格过一幅这样的画面,金黄的十月,蔚蓝的天空,浅黄深绿的林里,有个修长的男人立在荷塘边,一手抱着个小孩儿,一手拎着正被强行塞过的一大袋生活用品,‘强行者’力气大的连他带孩子都被推搡的倒退了一步……然后他皱着眉,微微提高音量对着迅速奔到三丈外的酒红色长发女子的背影说:“三姐,我真没带过孩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三姐你先回来------------”
“随便,给口吃的饿不着就算!”被唤作三姐的酒红色长发女子头也没回的大声说:“孩子他爹都不见了,我顾不得那些个,六天,就六天!小老四,我相信你……”风风火火的狂跑,速度极快,只听见高跟鞋嘎达嘎达一声紧似一声的敲在大理石路面上。没一会儿她就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奥迪,紧接着油门大踩,车几乎是用窜的嗖的疾驰而去。
那孩子可能意识到妈妈跑了,很委屈很害怕的哭声大起,哇呜哇呜哇的口齿不清的叫妈妈……男人就将视线收回低头哄着,放下手中的袋子,一边拍一边小声说着什么,那小孩儿哭的更厉害,头来回摆着,扭着身子四处寻觅。
林以青站在后方,男人背对着她,他的衬衫雪白,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脊背笔直,整个人如青松苍柏般立在那,很耐心的哄着那孩子,但是效果不佳,他转了个身,换了个方法来回走着,孩子涕泪横流,两手一抓一动抹到了他的衣襟上、脸上,他神色不变,轻声哄着,眼含微笑的看着孩子,那神态蕴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力量,好像有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以至于让她觉得他优雅温柔的可以入画。
陆战勋其实有些手忙脚乱了,但自小的好礼教没有让情绪显露出来。高和和已经哭的声音嘶哑,小脸都憋成紫红色。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晕过去。他四叔家的三姐是他们这一辈的大姐大,跟头母狮子似得,脾气火爆,一般人说不了,如今看来她儿子的脾性到得了她几分真传。
陆战勋颠了颠身子下滑的小外甥,眼睛下意识的转向林间。
就这样的相见。他们的眼神交汇,他的两眼里弥漫着一抹光泽,是见到熟人高兴的神色,双眸也好像变得更深邃。
林以青发现她竟然没避开站在这看他们,她收回神思,轻微的点了个头,本该这么淡淡招呼完就离去。可那孩子挣扎不休的,分--身乏术的陆战勋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