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生阿哥是乃大不吉,你就不怕牵连额娘,牵连你九弟。”宜妃真不知胤祺何时变得如此固执。
“哼,牵连。皇阿玛本无意于儿臣,老九恐怕也如此,又何谈牵连,额娘,不要忘了,毓庆宫里还有太子。”
宜妃没想到胤祺会说这番话,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过。
“你这是怎么了,也就一个阿哥,到时候瞒骗过去,不还有一个阿哥,照样有嫡子承爵,为何如此想不开……”
还未待宜妃讲完,胤祺愤慨出声:“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嫡子,这辈子都是,明日儿臣就往上呈报。”
“你……”宜妃气得声音发颤,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什么,胤祺生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迈开几步后,他又停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沉沉道:“十六年前那个夏天,您亲手扼杀了位阿哥,今日,您又想如此,可曾想过,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何况,我的孩子身上还留着您的血,您于心何忍啊!”话说到最后,胤祺有些哽咽,伸手一拭脸庞,快步出了翊坤宫。
宜妃呆住,看着胤祺的背影消失,由始自终,他都未转过背来,是不屑还是不忍面对她这个额娘……
翊坤宫里的这一幕,福蕙无从得知,因此她毫无所觉地安然养儿,有额娘陪伴着,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福蕙的月子也过得很舒心。
不过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传入她耳中,多是说双生儿子不吉之说,她不当回事,瞧着胤祺也真心欢喜,那么别人再怎么说,也只是浮云而已。
转眼孩子便将满月,两个小子都已经和初生时很不相像了,褪了红红皱皱的外皮,如今是白白胖胖,整个皮肤撑得饱满的很,两人眼珠子都漆黑滚圆,鼻子挺挺嘴小小,已经能看出来,两人都比较像胤祺,福蕙也乐见其成,因为胤祺外观条件比她好,儿子像他也不错。
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气,气候有些热了,福蕙窝在炕上,正在逗弄身边放着的两个孩子,一时觉得孩子们玉雪可爱,便看住了。
看着看着不觉笑了起来,这两孩子性子一定不一样,从出生起便有些苗头了,左边的诚哥儿整日哈欠连天,就知道睡,和初生时一样,懒懒得像个小猪,右边的信哥儿就好动很多,不时会巴拉巴拉小手,一双黑瞳最喜欢东看西看,长大准是个机灵鬼。
在福蕙身后滚来滚去玩的芳儿听到笑声,停了下来,咕噜一声爬起来,趴在她的背上,从上而下看着两个小弟弟,声音闷闷道:“额娘,宝宝,和芳儿玩。”
这芳儿,早就想弟弟们能陪她玩了,免得她没伴,不知怎么的,她与馨儿就是玩不到一起去。
“弟弟们还小,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做小猪,等他们大些,额娘让他们每天陪芳儿玩,好不。”福蕙摸摸芳儿的头。
“芳儿也做小猪。”小孩子就是爱学样,芳儿听了也吵着要做小猪,惹得福蕙直笑,捡了块桌上碟子里的芸豆糕,塞进芳儿的嘴里,“来,做小猪喽。”
“瞧这出息。”胤祺进来时,正巧听到芳儿这话,不觉笑责道。
福蕙坐起身来,笑道:“爷,别取笑芳儿了,她正闷着呢,巴不得两个小阿哥能早些陪她玩。”
胤祺也逗弄了一会诚哥儿、信哥儿,坐下道:“过两日便是满月日了,到时候,又是一番热闹,芳儿也不怕没人玩了。”
芳儿听了自是欢喜,三人碰着头一同和小阿哥玩了起来。
摆满月宴这日,众贝勒、阿哥及福晋们都过了府,两位小阿哥被奶嬷嬷们抱了出去,因是双生儿,长得几乎一样,便又是一番你猜我猜大家猜,说实话,除了福蕙,就连胤祺现如今都还不是很分得清谁是谁,常搞出乌龙。
福蕙因还在月子里,便没出去接待宾客,不过,福晋们到全进了房来,大家坐着一同说说笑笑,满月礼也堆了满桌。
“人都说双生儿子不好,我到瞧着五福晋是最有福气的,一下子膝下便有了两个阿哥,多好啊。”三福晋是最爱说话的,标准话唠,福蕙也已经习惯了她说话不打草稿脾气。
四福晋忙打圆场,“自然是有福气的,老五家的入门那会,皇太后就说了,瞧着便是个有福的,皇太后自然不会说错。”
在场的七福晋、八福晋全都膝下无子,七福晋瞧福蕙一索得两男,很是羡慕,而八福晋心里是羡慕,可面上却仍淡淡的,还有些不屑神情。
四福晋见一时无人接话,便又笑道:“最近喜事真是多,到下月,悫贵妃也将临盆,宫里又有一番热闹了。”
“对老四家的,怕真正的喜事还是另外一桩吧。”大福晋冷不丁地插了句嘴,福蕙听着糊涂,可见在场福晋好似都心知肚明,不免有些好奇,不知又有何事发生。
“那是自然,这种眼中钉、肉中刺不声不响便除了去,四福晋好手段啊,对八福晋来说,不也是喜事一桩,总算出了口恶气。”
八福晋眼一撇,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四福晋则脸上略有些尴尬,不一会便扯开话题,聊起其他话来。
福蕙闻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便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想着过后让人打听打听。
满月宴也闹了半宿,等到宾主尽欢,皇子、福晋们都回了时,也已经夜幕低垂,福蕙在房里等了许久,不见胤祺过来,打听了说是有些喝多了,在瓜尔佳氏房里歇下,这不禁让福蕙想起了那时胤祺的诞辰,那日他也是喝高了,可仍旧缠着怀有身孕的自己,如今,不知何时,有些事悄悄得有了变化。
翌日,福蕙起身后,梁泰便来求见,请进来一问,说是这趟颐芳斋的银子结来了,也有千余两之多,福蕙自然高兴,等到胤祺过来时,便商量了,拨一半出来,给家里还债,另一半自然留作府里平日开销花费。
胤祺也没意见,只说让她自己拿主意,正说着,福蕙额娘瓜尔佳氏进来了。
胤祺寻了让她们母女说话的由头,出了房,福蕙心里清楚,他这是又去瓜尔佳氏房里了,心里颇有些气闷。
“蕙儿,你如今子在月子里,贝勒爷总是男人,这些日宠别房多点也是人之常情,你别往心里去,免得伤了身子。”知女莫若母,瓜尔佳氏自然看得出福蕙心里不舒服。
福蕙毕竟不是古代人,这种自己不能伺候,就让别的女人伺候的心理她没有,再说,自己的额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自从生下她,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便从此失了宠,姨娘一房一房地抬进门,这生孩子就是一个关卡啊,一点都疏忽不得,处理不好,便容易从此形式逆转。
不过,她也没有失了理智,一心想着让胤祺独宠她,那是不现实的,只是,最近似乎有些不寻常,瓜尔佳氏一下子便重新得了宠,这宠好像有些太过了,这段时日,胤祺几乎都不去别人房里了,这点,不得不让她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