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眉头,只是一瞬,不过还是没逃过福蕙的眼睛,他心疼了。
脚步声打断了福蕙的思绪,巧琴与一名丫鬟扶着瓜尔佳氏莲步款款而来,福蕙只觉眼前一亮。这瓜尔佳氏是粉腮柔润、秀眸惺忪、淡扫蛾眉、素齿朱唇,正是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一股楚楚之姿,当真我见犹怜。
“妾身拜见福晋来晚了,愿当责罚。”话语轻吐,瓜尔佳氏在丫鬟搀扶下正要跪下。
“快别,快,扶庶福晋坐下。”巧琴、巧玉得了话,忙上前扶起瓜尔佳氏坐了下来。
“你身子不好,还来回折腾什么,福晋都已经说了让你好了再来,你尽管养着就是了。”胤祺话虽是责怪,福蕙到也听出两分袒护。
“妾身歇了一会,感觉好些了就过来了,是妾身不懂事,贝勒爷、福晋不要生气。”瓜尔佳氏微低螓首,姿态到是挺低的,可这样的美人儿,谁又会真的见怪呢。
“贝勒爷、福晋不要怪罪主子,主子今日为了给福晋做这豌豆黄才动了胎气,身子刚好些,便想着送过来给贝勒爷和福晋尝尝,不是主子不爱惜身子,而是主子想着要为贝勒爷和福晋大婚之喜尽小小心意,还望贝勒爷、福晋不要再生气。”身后的丫鬟上前来跪下,双手奉着一碟糕点高举过头,嘴里娓娓道来其中的缘由。另一名丫鬟也跟着跪了下来求情。
“好了,好了,又没多大的事,都起来吧,庶福晋有心了,往后可不要再操这份心了,就算大人受的了,肚子里的也受不住,你好好养着,缺什么、要什么只管说,自会挑好的送去。”福蕙说了话,两名丫鬟才站起身来。
福蕙似不经意看了眼胤祺,只见他两眼直直锁在瓜尔佳氏身上,再让人待在眼前,怕魂都要被勾走了,于是笑着说道:“庶福晋礼也全了,心意也尽了,还是身子要紧,先回去歇着吧。”
瓜尔佳氏再未说什么,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只余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
瓜尔佳氏走了之后,胤祺用了几块豌豆黄,交代了几句便也起身走了,福蕙吁了口气,终于清静了。
刘嬷嬷安排好收拾归置的人手后,进到稍间来,看见福蕙有些疲惫之色,便上前来帮她揉太阳穴,一边按揉着,一边轻声道:“这瓜尔佳氏不可小看,你瞧这出苦情戏到是做给谁看呢。”
福蕙淡淡笑了笑,这一出冲着谁来的,她当然看得出,“这幅模样,哪有男人会不喜欢,我们没必要去跟她争。”
“福晋,你可不能自己先泄了底气,你是皇上亲封的嫡福晋,她只是个妾侍,顶了天也不过做个侧福晋,绝超不过你去。”刘嬷嬷忙为福蕙打气,深怕她心里难受。
“花无百日红,这才刚开始呢,往后府里还不知要抬进多少人,有得宠的,自然就有失宠的,咱们不必去掺和,这池水自有人会搅浑的。”福蕙说完后,闭了眼享受着按摩,再没说什么。
瓜尔佳氏的一出戏终是出了效果,胤祺晚饭去了她房里用,直待到戌正时分才回福蕙房里,来了也没说上几句便歇下了。
☆、戏台(一更)
隔天,瓜尔佳氏、刘佳氏、白佳氏、张氏、胡氏、刘氏一早到正房来请安,昨日院子里那趟算是迎接顺便介绍,今日才算是正式拜见当家主母,既然是正式的,胤祺的孩子们当然也得见见福蕙这位嫡母。……书_客@居!
刘佳氏领着五岁的长子弘升、两岁的长女芳儿郑重地行跪拜之礼,白佳氏抱着六个月大的次女馨儿同样行了跪拜之礼,之后瓜尔佳氏单独行礼,张氏、胡氏、刘氏三人一同行礼。
福蕙受了礼后,一一让她们入了座,说了几句大家姐妹们一条心的场面话,就让瓜尔佳氏以身子为重,先回屋歇着了。馨儿年岁太小,也不宜待久,也一同让乳娘抱回屋去了。其余的人则留下大伙说说话。
“我刚进这府里,很多东西都还不熟悉,还望两位庶福晋多担待点,帮衬帮衬我,做事如有不周到之处,也望姐妹们多指出,这内院里一团和气了,贝勒爷才能放心在外边做事,你们说是吗?”福蕙客客气气地说了番话,先礼后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哪敢当得起福晋这般,伺候孝敬福晋本是妾身们分内之事,有什么事福晋只管差遣便是了。”昨日就看出来,白佳氏是个圆滑的,才刚第一句话,就马上拍马屁、表忠心。
有白佳氏开了头,其余三位格格也跟着说些奉承话,唯独刘佳氏在一旁逗弄芳儿,当没听见一般。当大伙都歇了话,福蕙端着茶杯,一边轻吹,一边用茶盖慢慢拨着茶叶沫,淡淡地看着刘佳氏,她这才放下怀中的芳儿,回道:“妾身伺候贝勒爷的时间最长,在府里待的时间也是最久的,福晋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问妾身便是。”
福蕙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没说什么,可有人却看不过去刘佳氏倚老卖老了,“是啊,原先阿哥所里这么多伺候贝勒爷的现在都离了去,只有刘佳姐姐一直待在贝勒爷身边,可见姐姐是个最会伺候的。”胡氏尖声尖气的嗓音说起这话来,显得特别扎耳。不过福蕙到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讽刺之意。
昨日福蕙就已经让刘嬷嬷打听了府里这些女人们,这刘佳氏原先是名阿哥所的宫女,很小就开始伺候五阿哥,后来伺候着伺候着就伺候到床`上了,直到怀了身孕,才被抬为格格,所以胡氏才讽刺她是最会伺候的。瓜尔佳氏则不同,是正正式式抬进阿哥所的第一位格格,也是胤祺娶的第一个女人,才一年便晋为了庶福晋,其余的这几位,都是开府后才进来的,刘佳氏和白佳氏都是生了女儿后才晋为庶福晋,这有孩子的到被没孩子的压上一头,可见瓜尔佳氏是多么受宠。
刘佳氏受了胡氏的讥讽,脸上有些变了色,还没来得及回嘴,白佳氏忙笑着说道:“刘佳姐姐在贝勒爷身边年头最长,自然是最了解贝勒爷的、最受贝勒爷倚重的,往后福晋在府里当家,有刘佳姐姐帮衬着,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这白佳氏真是话说两头,两头都照顾到,全不得罪,福蕙当然也不会让她白白圆场,随即笑道:“白佳庶福晋说得对,有熟悉贝勒爷和府邸的姐妹帮衬着,我可轻省很多。”
被白佳氏这么一打岔,刘佳氏也发作不了了,再加上白佳氏的话说得漂亮,她的气也顺了些,便撇了眼胡氏,也就没说什么话了。
胡氏见刘佳氏气焰压了下去,自觉给福晋挣了面子,便更加来劲了,笑着站起身来,说道:“福晋,其实今日妾身有些东西要呈给福晋,妾身听说昨儿有人做了豌豆黄贺福晋和贝勒爷大喜,妾身觉得,那些个庙会集市里的粗食怕福晋吃不惯,今日妾身亲手做了些枣糕,听说宫里头的主子娘娘们都爱吃这个,妾身今日便现现丑,让福晋尝尝妾身的手艺,要是还入得了口的话,往后自会多做些新鲜吃食孝敬的。”这胡氏献礼还不忘贬低别人,真是个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