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让皇上看中的,肯定就是好的,当日殿选下来时,皇上就和臣妾说了,这孩子目不斜视、进退有据,是个端庄沉稳的,往后一定是个会持家的,后来一打听,说是打小就是在家管事的,皇额娘,您说皇上这眼睛是不是太准了。”音容温婉柔顺的德妃用宛如潺潺溪水的清脆声音说来,煞是好听。
福蕙却一点没听进去,只觉满头黑线,当日在殿上,未免被留牌子,她可是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话也不敢多说半句,居然落在老康眼里,却变成了目不斜视、进退有据,难道说,这就是穿越女的威力?
福蕙正纳闷着,太后却笑开了,“嗯,皇上是个会看人的,他的眼光从来是不会错的,老五啊,你有这么好的一位福晋,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边说边招手让胤祺也坐到了她身边,左右看看两人,打心眼里感到开心,笑得眼角起了一层褶子。
“恭喜皇额娘,恭喜宜妃,恭喜贝勒爷。”一时,恭喜之声此起彼伏。
“瞧皇额娘高兴的,再过几日,又有两位新福晋要进门了,到时候皇额娘就更加笑不拢嘴了。”那位不识相的定嫔又插了句嘴,眼见着宜妃脸色都有些变了。
宜妃面子上就要挂不住时,外面太监进来通报,悫妃娘娘到了。太监刚退下去,一位三十来岁,杏面桃腮、小巧玲珑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上来便请安告罪:“给皇额娘请安,臣妾刚去荣妃姐姐那瞧了瞧,这不来晚了,请皇额娘莫怪罪。”
“你从钟粹宫来啊,荣妃身子怎么样,可有起色?”太后赐了座,便问起荣妃的病情。
“荣妃姐姐从去年腊月起,这病就一直时好时坏,现如今开春了,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瞧着气色到比前些日好了些,再养些日子,应该就能大好了。”
“恩,那就好,你宫里离她近,就多去照应一些。”
“皇额娘不用担心,臣妾自会多去走动,也正好可以一处说说话,解解闷。”悫妃柔柔地回着话。
“来,你还没见过老五家的吧,福蕙,这是悫妃娘娘佟佳氏。”太后这边了解了荣妃的事后,到没忘了今日的主角福蕙,两方介绍了一番。福蕙忙见了礼,悫妃自然又是一番吉祥客套话。
悫妃出现这么一打岔,到是恰好解了宜妃的尴尬,大家再没把福蕙当成话题,各自说了些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于是胤祺和福蕙跟着宜妃一同出了慈宁宫,刚踏出慈宁宫,宜妃便发话了,“今日你们也累了,既然已经见过礼,就不用再去翊坤宫了,就由老九陪着额娘回去,你们回阿哥所歇会吧。”
胤祺、福蕙行完礼,目送着宜妃远去,才转身出了永康右门,往毓庆宫行去。
福蕙一边走,一边轻轻吁了口气,今日总算见识到宫里的女人了,说话是句句含沙射影、夹抢带棒的,明面上看着还亲热得紧,什么样的水土养什么样的人,想来阿哥们的那些女人,也肯定没个是好糊弄的,想着往后她就要在这起子女人堆里打滚,心里就忍不住埋怨康熙老爷子,干嘛让她当这五福晋,这不是坑人嘛!
☆、阿哥
从毓庆宫回来,刚用了午饭,各宫的礼就到了,女人们送的多半是些首饰、珠宝、脂粉、衣料,再加上些古玩玉石及精致刺绣等,以贺他们新婚之喜。
这边福蕙刚一一收了转给刘嬷嬷记录存档,那边皇上的赏赐也到了,忙放下手边的东西,和胤祺一同跪接圣旨。一抬抬的贺礼进了院子,共有十几抬之多,半人高的赤红珊瑚、浑圆均匀的东珠垂链、莹润柔泽的送子玉观音等零零总总不下数十件,极为丰厚。
谢恩送走了宣旨太监们,福蕙便安排人把礼给抬进库,先记录存档,等出宫时再一同运回藩邸。
这一趟趟的,还真没个空,才归置了贺礼,福蕙的屁股刚沾上凳子,连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喝,那贺喜的人就上了门,就又得站起来迎客了。
“五哥,我们来看嫂子了。”人还未见声先到,接着便冲进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听这话,还有一身的服饰,福蕙便知道是位阿哥,只是不知道排行,不过,从这份莽撞样,她到隐约猜到是谁了。
“十哥,怎么走这么快。”少年刚站定,胤祺还没来得及介绍,又来了两位阿哥,一位约莫十四五岁,一位大概十二三岁。福蕙心里偷笑,还真被她猜中,前面这位就是人称的“草包老十”。
“怎么都来了,谙达们交代的功课可做了。”胤祺第一件记挂的就是功课的事,到真有几分做兄长的样子。
“见完嫂子,我们自然会回去做功课,五哥你就别念叨了。……书_客@居!”十阿哥还真是少年心性,爱新鲜事,不爱读书。
胤祺这才想起来还没和福蕙介绍,“来,十弟、十三弟、十四弟,这位是你们的五嫂他塔喇氏。”
正式介绍了,双方也见了礼,福蕙请了他们进来坐下,上了茶点,大伙边喝茶边说话。
福蕙不是个话多的,况且这叔嫂关系也不宜显得太过亲热,所以,大多是胤祺与三位阿哥说些上书房里的情况,和京城里最近几日的新鲜趣事,她只在一旁微笑聆听,偶尔说上两句,到也不会因彼此陌生而显得尴尬。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慢慢绕到了福蕙身上,她也只能多应对几句,突得十阿哥来了一句:“刚我还约了九哥一同来的,他却说今早宜妃娘娘见了五嫂不是很高兴,出了尚书房就急着赶去翊坤宫了。五哥,我见着五嫂挺开心,宜妃娘娘为何会不高兴啊?”
福蕙顿时黑线,这老十真不愧是名符其实的草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掂量不清,这让人怎么回答是好呢?
显然,其他阿哥都被老十的话给怔住了,胤祺一下子也没想好该说什么话圆场,一时场面有些冷。
“老十,你还小,不懂做额娘的心,打小辛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给了儿媳,自然心里不舍得,老九平日这聪明劲也白长了,自己额娘的心思都摸不清。”场面正尴尬着时,外间又走进来三位阿哥,其中一位开口解了围。”
“八哥,是这样吗?这么说来,宜妃娘娘也真是奇怪,娶了儿媳还难过,像我额娘,想见儿媳妇都见不着了。”说起已故的温僖贵妃,老十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我额娘也是。”福蕙转头,见十三阿哥低着头,面上有些忧伤。敏妃去世还不足一年,眼前的少年郎也为想起离开自己的额娘而伤心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