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知道莫姨娘是什么意思,面上表情没变地道:“荣锦本来是打算去的,半路倒是看见其它好看的,便是没去买了。”
莫姨娘笑笑说:“即便这样,我都见你昨个儿也没买什么,正好我昨天买了羊脂玉的簪子,等下我让惜韵送到你房里来可好?”
荣锦自然不推诿,谢过莫姨娘就往父亲的竹雅堂去了。
莫姨娘和沈荣妍也朝着芷萱楼走去。
走过一半,沈荣妍忿忿地道:“母亲,怎么突然想赐给沈荣锦首饰了?”她房里的那件月白描金花淡色衫子正好缺那个羊脂玉簪子相配。
莫姨娘对她说:“我想问你,沈荣锦那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荣妍明白过来,小声道:“母亲也是觉得不对。”
说到这里,沈荣妍和莫姨娘扒拉着家常话,将自己近来心中的疑问悉数抖了出来:“娘亲,我最近觉得沈荣锦奇怪得很,她待我也没平常亲厚了,平常她还会常来我屋子,最近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来过。”
莫姨娘闻言顰眉,默然半晌,将心思捋清然后才道:“你方才看见惜茱腰上的那个玉佩没?是昨日沈荣锦出去买的,回来就赐给了惜茱,这说明了什么?”
沈荣锦还真是赏了惜茱!
沈荣妍脸色一变,“沈荣锦平日里对我们根本不设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是冯妈妈?我看她最近和冯妈妈走得近。”
莫姨娘摇摇头,道:“沈荣锦从来都是自诩清高的,哪里会听一个下人的话,况冯妈妈和她说了这么久,沈荣锦都没信过,突然就信了?”
沈荣妍疑惑地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莫姨娘看着她,脚步却慢慢往芷萱楼移去,缓缓道:“所以我才想借赏赐的这一说,去沈荣锦那边探一探的。”
莫姨娘说完,叹了一口气,神情转变地轻松地道:“先不说这个,你父亲生辰在即,我想好了你就送你父亲一副‘寿’字的刺绣图,既显示了你的心意,又彰显了你的绣艺。”
沈荣妍面有难色,“可是母亲是知道的,我哪里会这些......”
莫姨娘闻言拍了拍沈荣妍的手,笑道:“所以我才给你另外找了绣娘,那文娘子家里贫苦,急需用钱,我到时候多给她些钱,她绝对闭口不提帮你绣的事情。”
沈荣妍这才松了口气,喜悦道:“上次沈荣锦就是那这个来拿乔我,到时我看她还怎么说。”
莫姨娘带着宠溺无奈的看着沈荣妍,“你便只想到这个?”
看着沈荣妍疑惑不解,莫姨娘解惑道:“你父亲生辰定是会些达官贵人,到时候你秀出来,可不是让那些公子或夫人留心你?”
沈荣妍面色瑰丽,娇羞地嗫嚅着,“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直教人听了害臊。”
莫姨娘笑而不语。
……
沈誊昱的竹雅堂离周老太太晖绮堂不算太远,需穿过一个月亮门,走过一小院子。小院子里种了些花——金桂,银桂,杜鹃,栀子等等,不过秋天萧凉,这些花恹耷耷地,就只有金菊开得最盛烈,像才出生婴孩皱巴巴的脸。
“黄.菊开时伤聚散。曾记花前,共说深深愿。”荣锦淡淡吟道。
她记得有一次,正逢秋天,满院灿灿的金黄,随风一吹,全是簌簌飒飒的叶子声。
蒋兴权沐休在家,她用新开的菊花沏了一杯茶,因为花瓣柔嫩,香气愈显鲜美浓厚。蒋兴权一时兴起对自己吟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自己当时还问他,“老爷觉得荣锦是陈阿娇,还是卫子夫?”
蒋兴权当时端详自己好一阵才道:“沈夫人一代容华,自然要为夫金屋藏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