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小河要回来了吧,他要是看到我这幅神不守舍的样子,不定要出什么事呢。我还是安分点好,还有天天,天天也快回来了,他老是黏着他爷爷,好想抱抱他啊,人影也看不到一个,我这母亲当的真是失败透顶。
想起天天来,田棉的唇角上扬起好看的弧线。只有天天才是我的宝贝!因为天天,我和张小河貌合神离地还在继续着婚姻交响曲。细细想想,其实自从七年前她与张小河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这首交响曲是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和巴赫d大调g弦上的咏叹调的轮番协奏,现在,这首交响曲有着随时戛然而止的危险。田棉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过,我还想再继续过下去吗?答案是否定,毫不迟疑的否定。她甚至对她这桩婚姻居然能保持七年长跑感到不可思议。但她也分明清楚的很,一旦她和张小河离婚,张小河断断不会把天天交给她来抚养的。她不想离开天天,或者说她还没有做好离开天天的准备。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家,她却实实在在从内心里对这桩婚姻心灰意冷。
揿下电视机开关,田棉百无聊赖,拿枕头随手撂在被子上,闷闷地斜倚在床边。
各个频道都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看的电视节目。田棉仍下了遥控器,趿拉着拖鞋,来到窗前。
为什么我这么不安呢?田棉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把头伸向窗外,做出深呼吸状。
兴许,是这两天在外奔波导致的吧,有什么不安的呢。如果前天那场激情会让她不安的话,她会把这当做笑话说给自己听的。
田棉离开窗台,在房间里轻轻旋转了一下身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还是纤细如常,不是有人说过吗,女人早结婚早生小孩,身材不容易走形呀。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轻快了不少,于是又轻盈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