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我家夫人就要来这静绣园了。我们并未禀报夫人你在这里养病,你看……”
我笑笑道:“我知道,其实,本来我也打算今天告辞的。只是未见到齐少爷,烦你代我向他道谢罢。叨扰几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礼罢。”
静忙扶我起来,笑道:“颜姑娘不必多礼。
只是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我看你身边也没个包裹、财物、身份文什么的,只怕行动不甚方便罢?”
我说:“没事的,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总能找一口饭吃,活下去的。”
静低头想了一想道:“姑娘可还有其他亲人可以投靠的?”
我摇了摇头。突然想起馨香在府、青园受到不少诟病,日子过得并不好,我也知道她心里一直很郁郁,馨月说她早有离开之意思,让我如果离开府就带上她,只是我现在这样,又有什么能力让她脱了奴籍?而且我这样的状况,难道还要让她跟着受苦吗?
静却看出我在想着什么事情,便说道:“姑娘可有什么为难的?看我能不能帮个小忙,想个办法?”
我忙谢过她,说道:“我倒是有个远房表妹在都城郊外当差,只是她尚是奴籍。再说,我现在的状况……”说着苦笑了一声。
静看似随口地问道:“哦,原来如此。是在哪家呢?”
我看着她,她眼睛里有一种令人安心信任的力量,不由便相信了她,想了想道:“在闵华村的青园,叫馨香。罢了,像我这样的状况,跟着也只是受苦。还是让她在青园到底有个依靠。”
静未再说什么,只笑了笑,点了点头,只留我用过午膳后再走,我谢过她应了。
不想午后,有人走进了这院子,我抬头一看,却正是静和馨香,心下惊异,忙迎了上去。
馨香挽着个小包裹,看到我也怔了怔,迎上来道:“小……姐姐。”
静笑眯眯地将一个小折子递给我,我
看,却是个身份文,姓名正是“颜玉”,越发惊敢显出来,忙向她道谢。
静向我摆摆手笑道:“不值当什么的。你们姐妹说说话吧。”便离开了。
这家到底是什么人家?仅仅是一个丫头,却可以帮我办身份文牒而且还帮我赎出了馨香。为什么要这样帮我?看来这家人并不简单。
而且只是我早已问了两、三次主人家的情况,静却似乎并不愿意讲她主人家的情况,我除知道主人家姓齐外,什么也不知道。仔细地想了想以前了解的都城大户,却并没有姓齐的。
若只是对一个偶然救起素昧平生的人,又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不知道这意味么,静到底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但她的眼睛看起来也是纯净坦然起来并没有什么坏心。
突然有些懊恼与她提馨的事,如果连累了馨香,可怎么是好。
而且若她们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一瞬间脑子里转了好多个念头,自己怎么凭个靠不住的直觉,便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人家。
馨香低声问道:“小姐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哪里着古怪。具体的事以后再说罢。你是赎身出来了吗?”
馨香点了点头道:“今天突来人说要赎了我去。我正诧异呢,想是他出的价格挺高的,青园管事便让我跟了他来。”
我问馨香:“我打算下江南,离开都城可想清楚了?此一去可再无返回之地。
你看我现在的状况就明白了。我无钱无财的暂住在别人屋檐下,今天便要离开了。此一去,日子会过得很艰难。若你不想去了,就是脱了奴籍,也可以回青园谋个差事,到底有个依靠。”
馨香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是下堂妇无论是府还是青园到的非议还少么?这世上到哪里就是容易的?若小姐不嫌我拖累,离了这府邸算清苦些,心里到底畅快些。”
我点头道:“你既然有这心们便一起做个伴罢。只是这静竹园对我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竟然如此上心,实在是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馨香点了点头。
我们结伴找到静告别也并不留,只递给我一个小包裹道:“这些是送给颜姑娘的,你们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不过是两件衣服和一点银两。”
我忙推辞道:“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尚无以为报,怎么好意思。”
静笑道:“并不值什么的。帮人帮到底,我也安心些。若还推辞,就是嫌弃了,快收着罢。我家夫人和公子常教我们要行善,你们也给我个行善的机会罢。”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微微地笑着,眼里却满是诚意,难道是我多心了吗?她仅是行善?
而这些东西也确实是我需要的,便没有推辞,接了过来,向她拜道:“静姑娘和齐公子的大恩大德颜玉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报答罢。”馨香也跟着拜下去。
静忙扶了我们起来,问道:“可有何打算?”
我道:“离了都城,南下寻亲罢。”我只想远离都城,而且我在现代时,家在南方地区,到底依旧会想念现代的生活,虽然回不去了,回到古代的南方也好。
静点头道:“不远的小镇有许多商队,是正经生意人,你们要去哪里的话,可随着他们一起走。只是两个女子行路也不方便,换了男装罢。”
我和馨香道了谢,去屋里换男装。
换下衣服折叠进包裹时,我却触到衣物夹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手顿了一顿,还是伸手进去拿了出来。
是我从远宁字画上裁下来的有远宁签名和印鉴的字张,折叠成一小块。本来是预备用来写休书的,可现在不需要了。
我默默地看了那纸张一会,放进怀里,收好东西,与馨香一起走了出去。
静带着我们到一扇小门口,吩咐备了马车,由个年轻的小厮驾车。
我和馨香上了马车,马车轻快地跑了起来,行了一段,我忍不住掀开车帘,我回头看着都城的方向,见到只是一些稀疏的树林和大片的农田,并看不到都城的影子,但在府的一些画面一闪而过,我住了两年的府,回忆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此刻,我的心里有释然和轻松,也有一丝惆怅。
馨香也随着我看向都城方向,眼里的神情也复杂得很。
我伸手入怀,拿出那张纸张,因被水~过,纸张有些僵硬,粘在一起,我慢慢打开,远宁的签名和印鉴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