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一直在和远宁冷战,但是,我心里还是对惜荷有莫名的优越感的,我知道远宁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对惜荷,也许就是局势所迫的安抚和妥协。
可是我没能想到,远宁也会有对惜荷真正动心,而不仅是被迫接受惜荷的一天。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如惜荷这样的女人,她比我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且对远宁一往情深,远非我这个什么都半桶水的小妾可比。远宁迟早是会为她心动的。
可是,我真的太过于自信了,太过于盲目的自信了。
颜玉,你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多莫名的自信,觉得远宁只会爱你一个人?他可以放下沈萝爱上你,当然也有可能爱上更完美的惜荷。
我笑起来,我有多么可笑,多么自负,原来,我真是高估自己了。
惜荷沉思了一会,转头,微微笑着对远宁说:“夫君,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和紧张,情之深、意之切显而易见。
原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会问这样一些傻问题的。即便是外表冷淡的惜荷,也不例外。
远宁静静看了她会,微微笑着轻声说:“是的,我……有些喜欢你的。娘子。”
我笑得更厉害了,“喜欢”?“娘子”?
多么相似的一幕,多么相似的对话。
原来我以为远宁专属于我的称呼,也会被他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默默地站在树后,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不远处走过。
三十三、出府
我木木地回到院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女人更加不能原谅的,是男人连心灵也背叛。
早膳,送了进来,原封不动地端了出去。
午饭,送了进来,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出去。
晚膳,送了进来,还是原封不动地端了出去。
馨月焦急着劝了些什么,我不听,不听。
小五也在旁边期期艾艾地说了什么,我还是不听,不听。
晚上,许久没来过的远宁出现在我的面前,默默地把包子和烧鸡放在我的面前。
我没动,保持着低头望地面的姿势,憋了一天的眼泪却涌了出来。
只听远宁微微叹了口气,却笑道:“原来佟府的母蝗虫也会有不想吃饭的时候?”
他又柔声道:“吃吧。我看看你是不是和第一次在书房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的没点斯文样。”
我还是没有动:“我只是一个小妾,不敢劳烦宁爷,宁爷请回。”
远宁谓道:“信飞,你知道我是如何待你的。若论起来,惜荷才是我的正妻啊,她都能接受你,你为何不能容她呢?”
我冷笑着道:“是我逾礼了,原来我只是个妾,连主子都算不上的人,如何配说什么容与不容的。请你走罢,去陪着你的娘子罢。”
他正递着包子的手微微一顿,涩声道:“你也是我的娘子。”
我笑道:“谢谢你还记得这个称谓,可是,我不稀罕,你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远宁放下包子,带着怒气:“那你要如何才稀罕?难道要靖安王唤你,你才稀罕吗?”
我怔了一怔,抬头看着他带着怒意的脸和眼睛。
他似乎也怔了一下,好像带着自悔失言的懊恼,看了我一瞬,转身离去。
第二天,我依然什么也没有吃。
第三天,依然如此。
我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绝食的感觉是如此难受,难受得不由自主地满脑子想的都是食物。
但我硬是撑住,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对我有几分在意。
而且,我心里有了另一个计量。
当天晚上,远宁再次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却没有进房里。
我听他在院子里低低地和馨月说话。
馨月泣道:“宁爷,你劝劝燕奶奶吧,都第三天了,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奴婢已经劝了她好多次了,可她还是不肯进食。”
远宁叹道:“我如何不担心她,可是,她这个脾气,我劝她就肯进食吗?我现在不能妥协,不能妥协……她太任性了。她终是要接受惜荷的存在的,惜荷是我正妻,信飞只能接受她。”
远宁叹道:“看着她绝食,我也难过,可是我现在又能如何?难道,我能休了惜荷吗?我能放着惜荷一辈子不见吗?馨月,都靠你了,无论如何,让她进食吧。”
馨月静默了,只听听轻轻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我慢慢爬起来,心里苦涩,脸上却笑着,他不会妥协的,他期望的是我和惜荷和平共处,共侍一夫。
原来,我真的太为难自己、为难别人,太忘乎所以,任性得很可耻。
我想看清楚,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可是,现在,我知道我的分量了,没必要再为难自己、为难别人了。
我唤道:“馨月。”声音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