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听完,笑道:“你既伶俐,就跟了你大奶奶去,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离乡。”桂花听了,忙跪下道:“谢过老夫人,这样好事,求还求不来呢,小的家里,只有一个叔叔,也在外乡做活,能离了乡,看看别处的景致,有甚不好。”
老奶奶哈哈大笑:“好乖的丫头,起来吧,荷花桂花,正是一对。”罗氏也上前谢过老奶奶,自此,桂花就跟着罗氏了。
银姐安置完了,又急急赶来伺候,见老奶奶抬举喜儿用过的丫鬟,心里全想扎了根刺,只不敢说,忙上前堆笑问道:“老奶奶,您是吃过晚饭再歇息呢,还是歇息一会再吃晚饭呢?”老奶奶见她殷勤,肚里暗笑,只是不说出来,说道:“既备了饭,就先吃了吧,你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银姐忙上前搀扶老奶奶往摆饭的地方走,边口里回答了。家人们见老奶奶只不过略使手段,就弹压住银姐,自然也不敢怠慢,都小心伺候。却说鹏程回来,又有什么说话,还等下回。
借说书贤母教子 免被逐银姐受?/a> 却说那鹏程下县,算着日子,贤哥也该被接回来了,这日,正在那高…… 3155 4338 2008-08-06 20:54:10 26
却说那鹏程下县,算着日子,贤哥也该被接回来了,这日,正在那高邮县,和满县士绅,说些黎庶上的事情,又传来一班小戏,在那吹拉弹唱,正在取乐之时,只见有人来报,家里的太夫人来了,正在衙中。鹏程觉得奇怪,怎么无事,娘就来到扬州,细问了,也没甚事,虽如此,老母来到,自己也要收拾回去见母亲。众人见府尊太夫人来了,难免合凑了一份礼物,以做孝敬,鹏程收拾了,带领从人,一路回来。
此时却是赶着回扬州见母亲的,自然是轻车简从,刚进扬州城,却被人拦下轿来,鹏程本要发怒,定睛一看,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哥。
原来风哥被逐出,也没钱雇倩脚力,只是自己一步一挨,走到扬州,本打算见了姐姐,细说缘由,再想个法子,扳回转来,谁知到了府衙,家人全翻转面皮,只是不把他通传,问过个相熟的家人,才知道老奶奶前日到了扬州,所有家人,都有了不是,连原总管都被赶出府衙。风哥听得,只是叫苦不迭,欲去找熟人吧,此时想必都知道了老奶奶到来,把他姐弟不作兴,姐夫却也不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这家人,见他这样,告诉他,鹏程下县,尚未回来,让他在城门口等候,又替他密地传报银姐。
银姐此时自身难保,哪还敢把弟弟接了进来,只得拿了二两银子,让他先去盘缠,等鹏程回来。风哥寻客栈住下,日夜只是盼望鹏程回来,今天见了官轿,也顾不得体面,径自拦下。
鹏程见了风哥,见他模样,略一皱眉,猜到老母前来扬州的缘由,因在街上,也不好说的什么,只略问了几句,就招呼一个家人上前,从轿内扶手匣里,拿出十两银子,吩咐先带风哥去看个房子,好生服侍,自己重又起轿,回转府衙。
到了府衙,属官,师爷都来迎接,鹏程也顾不得这许多,略拱一拱手,寒暄几句,就往后院走,此时吴登知道信,已经带着家人前来迎接,鹏程见不是原先的总管,皱眉问道:“怎么是你出来?”吴登垂手回道:“是老夫人见小的还算勤谨,吩咐就由小的管着。”鹏程顿悟,笑道:“既老奶奶提拔你,可别辜负了老奶奶。”吴登又回了声是。
说话时候,已经来到后院,此时老奶奶正带着罗氏,抱着贤哥,传了两个说书的,在听书取乐,银姐站在那里伺候,见鹏程来了,银姐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哀怨,忙又低下头去。
罗氏也忙站起,招呼道:“大爷回来了。”两个说书的,也停了口,站了起来,鹏程走上前去,直直跪了下来:“见过娘亲。”老奶奶全当没见到他,招呼那两个说书的:“继续说,最后是什么下场?”两个说书的见老奶奶问,忙堆笑说道:“老夫人要听,小的自当伺候,只是?”说着用目示意,老奶奶这才像刚想起来,笑道:“原来是老大回来了,我听书听迷了,快起来坐吧。”虽是十月天,鹏程却被母亲这一说,说的汗淋淋的,站起来,走到席上坐下。
众人重又坐好,两个说书的也告了座,继续说。原来这出书,说的是宋朝吕蒙正母亲故事,名叫贤母记。吕蒙正之父吕公,在外做官,多年不回,吕母带着儿子,千里寻夫,谁知吕公收了个美妾,对美妾的话,言听计从,见了吕母,只是不喜,虽收留mǔ_zǐ,却全无半点夫妻情意。美妾又在旁边,只是搬弄是非,吕公翻脸不认他们mǔ_zǐ,三九天气,把他们mǔ_zǐ赶出家门,破窑栖身。后吕蒙正得中状元,吕公却贪污被贬,美妾卷逃而走,只剩的吕公一个,在破屋栖身,贤良吕母派人找回吕公,在家砌墙不见,言妻可不见夫,子却不能无父。吕公虽羞惭,却自己先错在先,全无主意。
两个说书的,技艺精湛,讲的栩栩如生,特别是破窑栖身一段,一边是mǔ_zǐ无寒衣取暖,相抱而卧,吕母言道:“儿啊,且绻了腿,靠在娘身,娘用这热心暖了你。”一边是吕公拥着美妾,在那暖酒做乐,全没有一丝念夫妻父子之情。
老人家泪是极易流的,老奶奶早已泪流满面,鹏程自知母亲点这本书,是何用意,只是如座针毡,却不敢说话。银姐早已羞愧难当,脸红的就像煮过的螃蟹。
一刹时,说到吕母不肯见吕公那段,老奶奶点头,叹道:“如此贤良之人,那种男子,只是玷污她。”罗氏听得婆婆这样说,想起自己软弱,若有书中女子一半,也不至于今天这个下场,只是低了头,不语。
书已结了,两个说书的站起来,笑道:“老夫人可还要小的再伺候?”老奶奶笑道:“两位讲的极好,惹得我都哭了,今日辛苦,先请回去歇着。”随后又命吴登给他们上好的赏钱,两个说书的谢过老奶奶,这才走了。
老奶奶这才看向鹏程,笑道:“老大,你出外几年,越发出息了。”鹏程见母亲和颜悦色,想起自己为奉承银姐,所作所为,越发胆战心惊,只是家人在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了头,玩弄那桌上的摆设。
老奶奶见他这样,哼了一声,吩咐奶妈:“把贤哥给大爷瞧瞧,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