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笑了。
他低声说,我要他明白。
五个字,藏了太多苦心,说得宛如叹息。
敏儿问,明白什么?
安燃看我一眼。
从他出现在门口开始,他一直,一直都盯着敏儿手中的枪。
此刻,他终于看了我一眼。
刺透了肌肤的,凝视着。
像是看一眼,目光就无法挪动了,就那样,蛛丝一样,缠在我身上,脸上,眸中。
我只想君悦能够明白。
安燃看着我。
深深的,看着我。
他说,要他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另一个安燃。
他仿佛看进我灵魂深处。
低沉的,缓缓地说,明白安燃变成另一个人时,也曾经抗拒过,挣扎过。
明白当安燃不再遵守对君悦立下的誓言时,安燃也很痛苦。
可是,尽管如此,安燃还是不能失去君悦。
安燃对我,苦笑着说,君悦,每次你对我说,我不是你的安燃,我就好像死了一次。
我终于领会什么是心疼到极点。
恸哭起来。
安燃,对不起,我模模糊糊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安燃说,别说对不起,我不需要道歉。
他说,我只要你明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能不要我。
他对我说,安燃是何君悦的,一生一世,只能是何君悦的。你明白吗?
世上再没有这么动听的情话,就算听在死前一刻,也足以含笑而终。
我哭得不可自制,眼泪滴在鲜血里面。
我明白。
我当然明白。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不由我不明白。
我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变到面目全非,从光明正大跌入黑暗,如何的痛彻心扉。
我知道他有多么惊惶不安,当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安燃。
我经历过,在决定对证人下手时,那痛不yu生的恐惧,害怕被安燃发现的心虚,惶惶不可终日,时时刻刻,我只怕安燃闻到我手上的血腥味。
这是绝望般的痛苦。
他说的对。
不管他是怎样的安燃,我是他的唯一。
就如他,是我的唯一。
敏儿,安燃迈动脚步,走向客厅,你明白了吗?
他以一种令人安心的放心前进,走得异常沉着。
一边走,一边对敏儿说话,轻柔的,很轻柔的说话,仿佛在安w心ai的情人。
他说,你应该明白,没有何君悦,就没有安燃。
他靠近一步,说,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
他走得也很轻,宛如踏一曲忧伤真挚的舞步,极流畅。
敏儿拿着枪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她企图振作起来,把枪口抬了抬,对着我的头部,但安燃继续温柔地说,你不会这样做的。
敏儿咬牙,我会。
不会,安燃微笑,你不会伤害我。我从监狱逃出来那一天,奄奄一息,躺在山脚,是你把我搬上车,送到这里,为我治疗。到处都在追捕我,只有这里,没有人敢搜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