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将那腰带一掷,跳下车又问:“平姑娘从哪里来?”
“城外,顾大人的坟上。”平七叶平静道,“有城门上进出的记录,还有城门官,都可以为我作证。”
鸳儿点点头,干脆地拱手施礼道:“平姑娘果然清白得很,还请姑娘莫怪。”
平七叶也不和她十分纠结,只是略带讥嘲地说道:“不敢,大人是劳心劳力,累了,或者小女为大人开一剂疏散调理的药物,好不好?”
“多谢姑娘费心,不必了。”鸳儿说罢,一扬手,四个羽林卫只对孟冯一礼,跟着离开了。
只是鸳儿心中的疑虑,反而更大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
平七叶的话。
车内的腰带。
那个引着她满城跑的……鬼?
她想了很久,最终在看见镇南侯府大门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正了正心态。
她果然不该十分信京中的那些废物。
她还是应该自己,去将事情查清楚。
……
眼看着鸳儿毫无所得的离开,孟冯对平七叶的兴致倒是更浓了,他再次看回车上的平七叶,问道:
“那条腰带的来历,真是如此?”
平七叶的动作停下,回身问道:“张哥儿,你告诉公公。”
“自然是真的,杜康坊安老板可以作证的。”张桐还是做出个怯生的样子,嘟囔着,“小的撒这个谎做什么?”
孟冯点点,却又问:“那再问姑娘一句,顾大人,真的已经死了?”
平七叶皱起了眉头:“公公这话,是在消遣小女吗?”
孟冯哈哈一笑,看似爽快之下,带着只有平七叶能看出来的阴郁。
而早因为他在这儿出门,连巷子口看戏的百姓,都纷纷退远了。
“那顾绮死了的这事情,平姑娘有何感想呀?”
平七叶暗中捏紧了拳头:“自是难过至极,公公问这话,可有别的意思?”
“姑娘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死?”
“是杀那悍匪的时候,中箭而死。”
“说对了一半,她实际上上,是中了令尊制成的毒,死的。”孟冯看着她,笑说。
只是,平七叶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战栗,而是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点了点:
“家父的罪,小女已经赎了,公公的罪,几时能赎呢?”
“你说什么?”孟冯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反问道,“难道是对朝廷不满吗?”
平七叶展颜笑道:
“小女哪儿敢对朝廷不满,只是公公不满罢了,她死了,我活着也没多大意义,所以小女在灵乩巷等着公公来杀。”
说罢,再是一礼,回到了车中坐好。
张桐也不再看孟冯,之前伪装的怯意早就散了,一扬鞭子,离开了。
只留孟冯看着马车的影子,脸色越发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