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冲贺松寿笑了笑,扶着胳膊的手松了开,侧给贺松寿看:
“我家平神医说了,我这伤不是很严重,我又坐不住,不如多出门走走,好得会更快,岂料遇见事儿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是胡扯,但顾绮这松开手,周围的人便都瞧见了她臂上的血已经渗透了衣服,竟然是伤口重新裂开。
血虽然不多,但映衬着顾绮不好的脸色,看着就可怖了。
贺松寿被那血色灼伤,当下就冒了火。
书香门第出的武人,几乎是原地暴跳起来,扯嗓子骂了句无法记录的脏话:“!谁干的!怎么回事儿?”
两侧楼上的人看不到,但一听贺松寿这话便知道不好,而周围那些穷苦人见带刀的官儿生了气,又怕冤了自己,慌忙指着那两人道:
“大人,是这二人挤倒了那老汉,顾大人护着那老汉,就伤了。”
两侧楼上,顿时就有急切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人伤在哪儿了?”
“大人要紧不要紧?”
“快去给大人雇辆马车,送大人回家去!”
闹闹哄哄,场面更混乱了。
那二人见状,彼此看了一眼,心下都有些焦急。
这戏眼看就要唱砸了,正主却还没出来,怎么办呢?
就在这当口,只听见贺松寿一声断喝:
“都给小爷闭嘴!”
只见他抽出了腰刀,指着两边楼上,怒气滔滔,震慑了那那些小姐少爷们:
“叫嚷什么!你们以为自己很好吗?!天天跟着她看,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没见过的自己照镜子好不好?!给她惹祸,等闹出事来你们又管不了!算什么!”
两侧楼上的人都被他吼懵了,半晌才齐齐发出了不满的嘘声,心中好生气愤。
什么嘛!贺老七还长本事!竟然敢吼他们!照镜子?照镜子也不是顾大人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
贺松寿骂完了,复又用刀指着那两个人,没好气道:“带回都察院衙门去!向晚楼义棚是陛下都表彰过的,你们还敢捣乱,先关半个月,慢慢查是谁指使的!”
他一把腰刀挥得虎虎生风,周围的百姓吓得直缩脖子。
顾绮见状,忙按住他的手,低声道:“贺兄将刀收了,这里都是些贫弱,你再吓到人,他们也没错。”
本还气得头发都要飞起来的贺松寿,就因为顾绮这句话,忽然就熄了脾气。
嘤,她叫我贺兄,而不是贺大人了!
我们终于是一伙的了!
顾绮哪里管得着贺松寿起伏多变的心思,而是转问向晚楼的人道:“老伯可有哪里摔伤了?可还好?若是药材不够,我家里也有些,可以去我那儿拿。”
向晚楼的伙计忙拱手道:“是崴了脚,幸好有大人出手,没有大碍。”
那老伯哆哆嗦嗦的,也说不出个完整话来,顾绮冲他柔和一笑,正要对贺松寿说话,却听见那二人“哎呦”一声,再看过去时,两个人头上都是黏腻的,还有股臭味道。
顾绮和贺松寿初还以为难道有人杀人灭口,再仔细一看,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