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再开化,到底挡不住这种人的存在。
想着,顾绮扬起眉毛,对着崔御史展露了一个属于灿烂的笑容很:“是呀,下官不但是女子,还是陛下钦点的巡城御史,崔御史现在觉得难受坏了吧?”
笑不及眼底,语带讥讽。
“荒唐!”崔皓听顾绮竟然还敢还口,更像面对着什么脏东西一样,跳着脚道,“陛下如何能让个女人入我都察院?此等牝鸡司晨之事,竟然还真的发生了!我的天呐!”
贺松寿拧了下眉毛,挡在顾绮身前道:“崔大人,大家同朝为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虽然同僚是个女子有些别扭,但又不是没喊过别的女人“大人”,也就罢了,哪里犯得上这么闹腾?
顾绮瞧这傻青年的背影,笑容多了点真诚,自他身后伸出头来,笑看崔御史,两手一摊道:“有辱斯文的话呗,都察院内,堂堂三品大员,学西子捧心,发狮子吼,有失体统呀。”
贺松寿当下笑出声来,忙咳嗽一声,免得太不给崔皓面子了。
也是,毕竟是敢扔谢芊下楼的人。
崔御史气得直发抖,指着顾绮的鼻子道:“巧言令色,牝鸡司晨!我,我要上折子!我要去哭太庙……”
他还没喊完,就听一人轻咳一声,略高了高声音问道:
“请问,这里是都察院吗?”
顾绮听声音熟悉,未免一愣,回头看时果是谢霁负手站在大门外,目光越过人群瞧那崔御史,神色冷淡。
因着崔皓为了新来的顾御史发起疯来,是以其他下了值或要交班的巡城御史都没往里去,一群人躲在影壁后面偷看。
场面古怪极了,以至于谢霁就在这时进了大门,他们竟然无一人发觉。
其他人忙不迭的或拱手或退后,心中猜测废太子如何会来这儿,只有那门子迎上去道:
“三公子怎么来这儿了?有什么事情吗?”
便是被玉牒除名,血缘这事情是不能抹杀的。
他作为大衙门口的胥吏小人物,比有些人明白何为风水轮流转,所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免得将来落在人手。
谢霁淡淡一笑:“我有事要来都察院,可是刚到门外就听见叫嚷之声,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进了瓦舍巷,听了场白戏呢。”
虽然是应门子的话,眼睛却始终在崔御史身上。
崔御史听谢霁竟然拿自己比戏子,脸顿时红了,深觉自己被严重侮辱,又想着谢霁如今不过是庶民百姓,性命都摇摇欲坠的,自己御史之尊,如何能怕他?立刻梗着脖子道:
“门上,这里是都察院,怎么什么阿物都往里面放?!还不快将闲杂人等打出去!”
门子差点儿吐血,缩着脖子站在那儿,只装没听见。
其他人也面露尴尬之色,更有巡城御史干脆一拍同僚的肩就当交班,还没进门,就又出门了。
顾绮觉得这位崔御史当真是个“人才”,又看不得他侮辱谢霁,正打算开口,却见谢霁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飘向了她,带着丝笑意。
她立刻明白,索性抱胸站在一旁。
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