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风没继续看下去,带着小鲜走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庄里今天就已经到了很多前来祝贺的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应对。
傍晚的时候,双飞才从刑堂出来,他自己走回了小木屋。
庆祝活动已经提前开始,他绕过热闹的人群,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有王三看见他了,他立刻大声的叫道:“双飞!双飞!”
可是他竟然看见那男人目光空洞的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仿佛一点没有听到。他走得摇摇晃晃的,王三看到他的背影,一片血迹,才知道他又挨了打。
回屋以后,双飞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可他翻了半天,除了柜子里两件换洗的衣服,他竟然再也找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
他抱着两件衣服,默默的坐到地上。太阳在慢慢的西沉,雕了一半的小木猴还立在壁炉的一脚,一阵冷风吹进来,忽然把它刮倒了。
一声清脆的响引起了男人稍微的注意,他循声看见那只倒在地上的木猴,只有脑袋和一只成形的胳膊,他只是看了它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夜晚,天空开始下起夹杂着冰粒的大雨。
余凡已经听说了双飞下午受刑的事情,他不确定那个男人还不能不能按照计划离开,但是他还是选择去小木屋里看看情况。
他进去的时候,看见双飞就坐在门口,手里拿了两件衣服,连包裹都没有一个。
见到余凡进来,男人站起来看着他,“我可以走了吗?”
余凡点点头,“庄主已经在招待客人,我领你到山下,马已经等在那里了。”
双飞听完,一语不发的走出去,身形不稳。余凡这才看到他根本没有处理过伤口。
“等等,你这样怎么走?”他一把抓住他,雨势过大,一会儿功夫,他身上的外衣已经湿透。
但双飞竟然生硬的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余凡一愣,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只要他按照自己希望的远远离开不就好了吗。
因为怕双飞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侍卫的阻拦和盘问,被告到薛凌风那里,余凡赶紧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大雨滂沱,不仅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快到山脚的时候,余凡忽然叫住前面的人:“你不会再回来了吧?”
双飞回头看他一眼,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余凡觉得挺奇怪的,平日里这个人总是谦卑有礼,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要走,所以那些应酬都不想再装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走?”余凡决定还是把话说明白,“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你对庄主的影响不好,他是蟠龙山庄的主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和你不一样。你待在他身边,没有起一点正面作用,反而让他耽误不少的时间和正事。所以,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回来,那我会杀了你的。”
双飞听完,看了余凡很久,但最终只是淡淡说道:“我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语气很淡,但余凡还是看出来他低下头去那一刻,想要掩饰的苦涩和失落。
走到最后一个弯道,余凡停下送别的脚步,看着那人在大雨里独自一个人走出了蟠龙山庄的小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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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也就是薛凌风的生日,经过一晚的大雨,天气放晴。
庆祝活动从白天就开始了,连蟠龙山庄的仆人们也可以参加,只不过他们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偏殿里。
薛凌风去主殿的时候,特意从偏殿门口绕了一下道,往里瞧了一眼,匆匆一扫,没有见着那个男人。
大概是昨天伤得太重了,没法过来了吧,薛凌风在心里默想。想到男人此时肯定是一个人在小木屋的床上趴着,默默忍受伤痛,他就觉得既担心又解气。
谁让他老是不管好自己?薛凌风哼了一声,很多事情就是要靠挨打来长记性,一次记不住就打两次,上次自己替他挨了,所以他才有胆子再犯。
生日宴很热闹,但薛凌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看着自己空了酒杯,忽然想起那个人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时,安静不语的神态。
如果他要是在的话,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吧。薛凌风无精打采的四处看了看,没想到却看到余凡在一边喝酒一边偷看他。
见到薛凌风的目光和自己对上了,余凡连忙移开了视线。他干了这么大件事,不知薛凌风会怎么收拾他,难免心里有些发虚。
第一天过去,薛凌风整整一天没见到那男人。他想是不是该去小木屋看看他,可是还是决定不去,那人还没有为自己的背叛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第二天的时候,薛凌风仍没见着人,但却有点坐不住了,他开始意识到,他已经习惯那个人陪在他身边了,他从来没连续两天没有见到过他。他想去小木屋找他,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于是他趁着快吃饭的时候,去小岔路口等了一会,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他出来吃饭,结果还是没有等到人。
第三天中午,前来庆祝的人已经准备返回,在大殿里吃最后一顿午膳,薛凌风照例陪在席间,但是已经明显心神不宁,与客人交谈时也是有一句没一句,还常常没有听到对方问什么。小鲜跟他撒娇,却被他赶开了。
饭一吃完,薛凌风立刻去了小木屋。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风静静的从没有关上的窗户中间吹过,薛凌风有点意外,那人一般不喜欢随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