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天快要到,但是往往还有迅速袭来的倒春寒和冬春交替时寒冷的夜晚。双飞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所以把壁炉也生了起来。
他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小刻刀,走到壁炉边默默坐下。
壁炉的一角放着一只木雕,形状依稀已经分辨得出是一只小猴子。双飞把它拿过来,又慢慢雕了起来,他也只有半夜时才有这么一点时间来完成它。
子时快要过完的时候,小木屋里来了一个人,是二护法余凡。
他被薛凌风打过以后,在人前已经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来往,如果有事,他会选择深更半夜再来。反正多年来,小屋里的那个男人已经习惯睡得很少。
余凡走到小屋时,里面的灯果然还没息。
他走进去以后,看见双飞正在面对着壁炉坐着,手里拿着那只木雕,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木屑。
“后天就是庄主的生日了,你恐怕做不完它。”
余凡也走到火炉边上,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木雕。
“无所谓,做不完就不送了,我想他也不在乎。”
男人用小刀在木猴的一只眼睛里轻轻刮削了几下,虽然还没有上色,但是已经勾画出眼睛里含着的那份机灵和顽皮。
“挺好看的。”余凡对着只是一只雏形的木猴赞美了一句。
男人低头去刻另外一只眼睛,没有回应。
余凡绕道火炉前面站着,看着橘红的火光印在对方年轻的脸上,他看出来他强压在心里的痛苦,但他手下的那只木猴子看上去却愉快而幸福。
“这是给你的,出去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这钱不多,就十两银子,要是从账房里取多了,我怕庄主又会生疑。”
余凡递出手里的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十两白银,送到双飞面前。
对方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摇头。
“你拿着吧,你在庄里这么多年,这些也是你该得的。”
余凡又把包袱往前送了一点,对方虽然没有接,但也没有再拒绝,他便包放在他边上。
“你怎么想着在庄主生日的时候走呢?”
余凡决定今晚冒险多跟这人说几句,毕竟很快就要再也见不到了,虽然他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做影卫的人,但是这个影卫一个人能让薛凌风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也可谓是“不同凡响”了。
再说,他的爱可以那么深,余凡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敬佩他的。
“我想那几天庄主事情多,没有空来管我这样的杂事,我走了,他应该不会很快就发现。”
双飞淡淡说了一句,余凡点点头,庆生日其实只是以生日为借口,主要还是请一些重要的人来,沟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每年薛凌风的生日宴,都要持续三天,来的人很多,涉及蟠龙山庄生意的各个方面。
何况慕容璃的未来的夫婿这次也要来,所以场面会更加热闹。
余凡又问道:“你确定是生日那天的晚上走吗?我会提前给你准备好马匹的。”
火边的男人过了好久才说声“谢谢”,声音已低不可闻。
“那我走了。”
余凡也不敢再久留,快步向门口走去。这时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走了以后要多久才可以忘记他?是不是很快?”
余凡转过头,看见对方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竟然在哭。余凡瞬间就语塞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对不起。”
但是对方很快又道了歉,重新在火炉边坐下,又低头拿着木猴刻了起来。
他这样问,只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下去。他不知道这段感情还会在他心里徘徊多久,他恨不得也像薛凌风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这辈子重新活过一次。这样,他就不再需要看见薛凌风抱着别人时明明痛彻心扉,却还要为了自己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装得那么平静。
“我想很快吧,反正你以后又看不见他了,再遇到别的人,很快就会忘记了。”
余凡也是按照别人的经验这么告诉他,他这样说了,对方却不再回应,只是一下一下,重复着手里雕刻的动作。
那就好,那样就很好了。双飞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也不用爱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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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薛凌风带着小鲜在山里的一块空地上放风筝。
双飞自然是在一边跪着,因为小鲜早上发现风筝的线被弄断了,大概是昨天买的东西太多,拿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就不小心被扯断了。
虽然线很快就接上,但是罚跪是不能免的。
余凡正好从那边路过,看见薛凌风正带着那个男孩子在那玩得高兴,而那个男人在一边默默的跪着,他静静看着他们,任凭薛凌风对他的羞辱和伤害通过和别人的幸福刻进他的心里。
余凡见薛凌风玩得正高兴,他大概还不知道他很快就再不会见到双飞了,不过余凡想他也无所谓吧,从他的角度看来,他就觉得薛凌风已经不再对那个影卫有什么感情了,只不过是另外一个人还放不下而已。
余凡从双飞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都没去看他一眼,以免再引起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