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谢汲曾喜欢过她,那是年轻时珍藏在心底的人,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此事杨媛可怜兮兮的红着眼同他讲这些,他一定会心软的。
他虽不是宇文聪,对美人的追求到了极致的地步,可这样的倾国之色站在自己面前,要说丝毫不为所动,绝技不可能。
但眼下不一样了——
杨媛带着坏心思进京,卯足了劲儿坑他,还想坑谢氏一把,这是他们家的敌手,她选择了她的家族和晋王,就与他是在对立的。
这会子说这些,还不知是存了什么肮脏心思,也许她还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又曾经喜欢过她,更容易为她的美色而着迷,一时糊涂,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刚好如今阿娴有身孕,他要干了糊涂事,闹到阿娴的面前去,更没得收场。
而她再拿住了往外散播,晋王同王岐更会咬死他
想到这些,谢汲眉目间便一片清冷:“所以娘子就来同我说这些了吗?几次三番叫身边婢女来寻我,我每次都推了,娘子是聪明人,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按理说,我该称娘子一声阿姊,可毕竟不那么亲厚,该避嫌才对。”
他说避嫌,叫杨媛努力挤出来的几滴泪,挂在眼角,不知该不该落下。
她怔怔的抬眼看他:“你怎么你从前不是”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惊恐了一回,连忙收了声。
谢汲呵了声:“娘子果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啊。”
他嗤笑一回,盯着她面皮,心里生出无限感慨和怅然。
年少时的心思其实可笑,因慕她名,渐次生出爱意,还那样轻狂的跑去偷看她,为她这张脸,沉迷到不可自拔。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大抵会听从阿娘安排,娶了太原王氏女
想这些太没劲,阿娴便很好,阿娴,是天下第一好。
性情这东西,真是千人千态,明明是姊妹,却差了这样多,眼前这个人,甚至连阿娴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杨媛有些慌乱,她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可谢汲的态度叫她害怕,好像从前不过一场梦,那只是他少年无知,做的一场糊涂梦。
而今年岁渐长,梦,也就醒了。
不可以的,他若然梦醒,她又要怎么办?
“我只是”
她想解释,谢汲却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我劝娘子收收心吧,从前的事情,不管娘子知道多少,又或是私下里想过什么,横竖已经过去了。这些心思摆在跟前,害人害己,我敬着娘子是阿娴嫡姊,话说至于此,也算是为娘子好。如今长大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有妻也将有子,再没别的混账心思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拱手朝着杨媛做出一礼来:“若然当初曾无意中唐突过娘子,我这里赔礼了。”
谢汲不留情面,只是装作不知她暗地里干过的事儿,说了一车话,可是说完就走,连反驳的余地都没留给杨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今次算是断了个干净,等到来日——等来日事情尘埃落定,杨媛坑他还有欺负阿娴的这笔账,他一定好好地讨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