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疯了,若不是他疯了,就是宇文聪疯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是草菅人命,更是枉顾会稽四县的大灾。
动了救济粮,于四县百姓而言,是灭顶之灾。
他主持吴郡的赈灾,赈灾粮食从筹募到调拨,一应全都是他来经手的。
是以他更清楚,灾情出了这么久,朝廷的赈灾粮根本就还没到,实际上,陛下是不打算拨了,叫四姓之家拿出囤粮来赈灾,一部分还要说成是朝廷恩德,陛下天恩。
这些倒都没什么要紧的,魏承延告发了贪墨案后,陛下更不可能调粮食了。
两浙官员贪了银子酿成的大灾,朝廷不可能还要替他们来善后。
并不是置百姓于不顾,这无非是给他们江东士族的一个敲打罢了。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们这些人,没有不清楚的。
可是对百姓来说呢?
这些出在他们家中的囤粮的救济粮,就是大灾年下,他们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支撑了。
地没了,好些庄子也都淹了,更严重的,家中的余粮都没了,还有些流离失所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富一些的地方还好些,稍微穷苦些的地方,挖草根吃树皮的都有,那些家里有nǎi娃娃的,当娘的没有nǎi水喂,划破了手指头给孩子喝血
他是贪了银子,他是昧了良心,可是他还有人性。
“殿下是要我的人,到余姚县去,鼓动百姓哄抢救济粮,引起bào动吗?”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声音全是从牙缝中露出来的。
“不错,难道这事儿叫我的人去办吗?不止是余姚,句章等县也要”宇文聪说了一半,恍然间察觉出来,陆东楼的语气有异,他一眼剜过去,眼中光芒闪了闪,“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陆东楼怒极反笑,“这件事,我不会替殿下干的。”
宇文聪yīn恻恻的笑起来,很瘆人:“你解决事情的能耐没有,拿捏我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嫡出的皇子,没了那层皮包裹着,就如同庾子惠说的那样,威严端起来,是很容易叫人心生畏惧的。
陆东楼是见过圣驾的人,可是没由来的,还是怕了。
宇文聪和陛下是不同的——陛下虽然端肃敛容,可天子威仪之中,偏偏透着明君圣主的贤能与仁德,而宇文聪不是。
他知道圣人出身泰山羊氏,那也是出了名的清贵之家,教女一定不会错。
果然这样的嘴脸不需要人教导吗?宇文家的兄弟,也许早就自学成才了。
陆东楼猛吞了口水:“殿下用不着这样看我,也不必吓唬我。我没那个胆子拿捏殿下,且什么叫做尊卑有序,我从选择辅佐殿下的那一日起,就不曾忘却。但是这件事——不行。”
“陆东楼!”
“殿下怎么不想想,大错已然铸成,何苦要再伤害无辜百姓的性命?”他捂着xiōng口,“殿下于心何忍?”
宇文聪冷不丁的怔住,旋即咂舌:“谁要害他们性命?我也不是那样不堪的人。”
实际上被人戳穿了心事,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