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反倒提醒了众人。
宇文舒啧两声:“的确,依孔祥嘉在会稽的权势,要悄无声息的杀一个魏承延,再轻易没有的,杀了人,草草结案,他虽然是个郡守,可也没重要到要朝廷派钦差再来彻查的地步,届时说辞全由孔祥嘉来定夺罢了。”
“这就是了。”谢拂沾沾自喜,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他能活下来,也许是有人在暗中保全了他呢?”
此话一出,宇文舒等人便没有不明白的了。
在会稽之治所山yīn县,孔祥嘉的治下,能够保全一个人安然无恙的活两年,还能到决堤后大摇大摆的见到谢瀛,揭发了此事。
这个人,非虞放舟不可。
谢拂见他三人面面相觑,便又自顾自的说:“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孔刺史对这位虞都督还是很忌惮的,我说的应该不错吧?”
谢潜扫她一眼,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话还是接的很及时:“你说的不错。我在刺史府问过孔祥嘉,虞放舟在大灾之下这样懈怠,为什么不上本参他,他的确是忌惮虞放舟的。”
宇文舒却不屑地嗤笑:“不如说他是忌惮虞家。”
谢拂不太明白,咦了一声:“孔刺史还要忌惮虞氏的吗?”
在她看来,虞孔魏谢都是一般,大家出身一样的,谁也没有比谁高到哪里去,又哪里来的谁要忌惮谁了?
按她的想法,孔祥嘉所忌惮的,是手握兵权的都督,这个位置上,可以是虞放舟,也可以是赵放舟c王放舟,可是宇文舒等人,俨然不是这样想的。
她想着,不由的蹙了眉。
宇文舒见她的模样,一时想笑,可眼下这个氛围他真笑出声来,有些不大合适。
他忍了忍,瞥荀况一眼。
荀况瞧见了,心里难免又咂舌叹息,他真成了给人答疑解惑的了,宇文舒用他倒是用的相当顺手嘛。
他想着,反手摸了摸鼻子:“孔祥嘉虽然是刺史,可他不过是个单车刺史,陛下当年未使他持节,他心里就应该明白,这是叫他们互相牵制的。可两浙这地方,你自己想一想,不要说会稽四姓不好惹,吴郡的顾陆朱张又哪个是好相与的?这个使持节都督的差事,怎么偏偏就落在了虞放舟头上呢?孔祥嘉忌惮虞氏,是他足够聪明,知道什么人轻易不要去招惹。”
谢拂听来还是云里雾里不大明了,只是确认了一点,虞家没那么好惹就对了。
她也不深究这个,横竖这是小事,且与他们陈郡谢氏无关,眼下要紧的,是分得清谁黑谁白。
她撇撇嘴:“左右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你们也明白。虞都督究竟是忠还是jiān,我想我们要见过了会稽郡守,才可以得知了。”
“这个也不急。”宇文舒噙着笑,“他不是到余姚等县去了吗?等他回来,先不忙着惊动了孔魏。今日谢大夫走了一趟刺史府,且等着吧,孔祥嘉一定会派人到魏家去的。”他一面说,一面挑眉看向了谢潜,“谢大夫考不考虑,以动制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