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舒怒火中烧,强压着怒意,语调倏尔沉下去:“我自然有我的原因,来日时机成熟,告诉你也无不可,然而眼下——”
“眼下不是时候?”谢潜怒极反笑,拍案而起,“这又不是殿下登我谢府大门时了?坦诚以待,诚心相交?便不过如此?”
他一连串的质问,越发叫宇文舒面色yīn沉。
荀况瞧着不对劲儿,连忙起了身,几步凑到宇文舒身边去,手一扬,就拉住了他:“殿下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没睡醒吗?”
宇文舒咬牙切齿:“我说了,来日自会与你解释,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动身。”
谢潜眉头紧锁。
宇文舒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做事一向稳重
如此僵持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谢潜心里也清楚,在此地耽误了这几日,会稽那边还不知情形如何,魏承延那头,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真出了岔子,他们这些人全加在一起,也担待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别开脸,朝着外头吩咐:“去告诉夫人和女郎,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宇文舒长出一口气,显然是放松了下来。
荀况拽着他,看看谢潜脸色,一咬牙,低声与他道:“先走吧,别在这儿跟他僵着了。”
宇文舒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出了谢潜的大帐,荀况才拍着xiōng脯叹气:“你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脾气这样冲,咱们拖了这么久,本来就该动身了,你就不能好好同他说吗?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俩差点儿打起来。”
宇文舒眸中明灭几变,斜他一眼:“有人在我帐中放了纸条。”
“什么?”一向淡然的荀况,听了这样一句话,便有些淡然不了了。
有人趁夜在宇文舒帐内放纸条,然而却没有惊动护卫们。
他知道,这批护卫,除了围在外围的,宇文舒的大帐周围,明里暗里也有人值夜。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靠近甚至进入了帐中,来无影,去无踪,丝毫不留下痕迹。
他不由感到心惊,还好来人只是放纸条,并没有起什么歹念,不然宇文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荀况打了个哆嗦:“是什么人,知道吗?”
“我心里有数。”宇文舒面沉如水,抿紧chún角,在荀况看来,竟有些肃杀倜然。
他不懂宇文舒从不是个bào戾之人,究竟是谁,能让他动了杀念呢?
难道是宇文聪?不应该啊。
如果是宇文聪派人来,估计就算不下杀手,也要见点儿血,对他们一行人,算作个警告。
“是”
“你别问。”宇文舒一眼乜过去,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与谢道修的话,也是说给你听。时机成熟时,自然让你们知道。”
“可是”荀况深吸一口气,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两手一摊,“好吧,我不问。不过纸条上写了什么,我总能问一问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