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了她,她却还觉得有些心疼,这感觉很微妙,隐隐让她感到不安。
青白玉蝉终究没留下,谢拂不想在与他多待下去,竟逃似的一溜小跑出了大帐而去。
宇文舒提了一口气,阿拂二字就在嘴边,可看着她决然似的背影,却连喊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分明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可他却实在是怕了。
憨蠢的谢拂,撒娇的谢拂,凌厉的谢拂各样的他都见识过c领教过了,唯独今日,会出言讥讽他,且满眼质疑与不信任的谢拂,他第一次见识,却已是终生难忘。
而谢拂一路跑出来,本是该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去的,可她心情极差,一时却连路都没看清,慌乱之中,不防备的撞上了个人。
那人身量比她高,身板也比她硬,可不是谢潜谢潜身上的香气,她是熟悉的。
她眼角有泪,不想给人瞧见,就忙别开脸,偷偷的擦了一把。
“你这是哭过?”
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却明显的带着不悦二字。
她啊了一声:“荀小郎君。”泪珠已经擦掉了,背对着人终究不成礼数,她转过身来,朝他身后看一眼,平声问道,“你从我阿兄那里来吗?”
荀况却没回她,盯着她面皮看了半晌:“为什么哭?”
“我没”
“我又不是瞎子,别跟我说什么没有。”荀况拧眉打断她,“眼眶还红着呢,擦干了泪,别人就瞧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吸吸鼻子,暗道荀况眼可真尖啊,做什么对她观察的这样细致呢,她说没有,他当做不知道,不就完了吗?
他目光灼灼,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那里只有宇文舒的大帐。
他眸色微变:“是从三殿下大帐中跑出来的吗?”
她大吃一惊,吓得噤声不敢说话。
这个人也太聪明了吧,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瞒过他的呢?
谢拂心念突然转动,既然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宇文舒今次的安排他是否也是知道的呢?
她面上愁云一片,仰头望向荀况:“你也知道宇文舒的安排吗?”
“什么?”荀况原本背着手,但听她说话没头没脑,下意识想碰她额头,以为是糊涂了,可手送到一半,便怔然收住,尴尬的咳一声,“殿下的什么安排?”
谢拂大失所望,复又垂下脑袋:“没什么,我以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是我异想天开了。”
她这样信服他,倒叫他很是意外。
通体舒畅的荀况,噙着笑盯着她头顶:“你不妨直说,若能替你排解,自然是很好的一件事。即便是不能使你开怀,与你一道分担,也算我做朋友的尽一点力。”
于是她闪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