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到建康尚不足一年时间,可他早将她放在了心尖上,上了心,留了意,可她却在不经意间,长大了这么些了。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长的正是最快的时候。
两年时间短短而已,宇文舒几乎无法想象的出,两年后她的及笄礼,该会是何等的排场,而她,又要出落的如何倾国容色。
“宇文舒,我其实”我其实知道你的心。
谢拂差点儿没闪了自己的舌头。
她疯了吗!这怎么能说呢?
“嗯?”宇文舒眼底一亮,追问上去,“你其实如何?”
“我其实很想揍你。”谢拂双臂环在xiōng前,显然仍旧是一派的防备姿态。
他眼底的亮光渐渐弱下去,直至消失殆尽,留下一汪深潭。
谢拂莫名心虚,不太敢看他,又觉得不服气——凭什么是她心虚?这是宇文舒揩油,不是应该他惶惶不安,他心虚不敢面对她吗?
宇文舒笑眼看着她纠结c矛盾,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你不是有事吗?通安客栈,怎么了?”
“奥对,差点忘了。”她一拍脑门,想起正事来,“我也不与你兜圈子,过来是想问你,这事儿,我能不能说给我二兄知道?”
宇文舒惊讶:“就为了这个?”
她不明所以,他好似不以为然?她有些不解:“这个不要紧吗?我这两日觉得惴惴不安,你那日未免太大摇大摆了些,明知缪云还在车上坐着,却那样直言不讳说与我听。诚然,缪云是与我一起长大的,绝对靠得住,可你这样随意这么大的事,终归该警醒些。”
他对她的表现,却很是满意。不,应该说是相当满意的了。
这份心cào的这样大,全是为了他宇文舒。
她怕他行差踏错,或是一时错了言辞,给人拿捏住,将来都是祸端一场。
真是个叫人,爱不释手的宝贝啊。
“所以你就巴巴地跑过来,投怀送抱吗?”他眉挑的老高,分明是在打趣她。
谢拂果然恼了,横眉竖目:“你太过分了!几时竟学了这样没正经,真是叫人失望至极。我以友待你,青天白日入你大帐,也是为你担忧。你却一再的出言不逊——你是宇文氏子孙,可难道我谢氏就是好欺的吗?”
这个人果然不能bī得太急了。
宇文舒曾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谢拂心里是有他的。这个有字,也分了好多种。
谢家人在她心里,荀况也未必没叫她上心,可他在某个时间里,几乎确信,他与众人皆不同。
今日本也是存了些试探的心思的——有点过火了啊。
他忙肃容站正,掖着手,对着谢拂竟深深拜下去:“我与你赔礼。”
谢拂有一车要骂他教训他的话,别看她年纪小,书读的可不少,真要是端起架子来,那些个圣人言,她也是信手拈来的。
可宇文舒一个王除了陛下与圣人面前,就是对宇文郅,他也没这样正经拜礼的道理。
她惊愕,忙错开身子:“你要害我吗?”
宇文舒直起身来:“左右没外人,你既觉得我今次实在唐突了你,我又不知该如何向你赔罪,拜一礼值什么?再不然,你打我两下,解解气,才刚不是还说要揍我?”
她古怪的打量他,几乎怀疑要这人到底还是不是宇文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