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吧,去了会稽真蒙在鼓里,那太危险,一不小心落入他人彀中可如何是好?
可这说了
他心里急,面上就带上了急躁,端着茶杯猛吃了两大口,一个劲儿的往下顺着气。
元一面掖着袖子,一面歪头打量他,很是不解:“你这是怎么话说的?那是你亲兄长,我知道你们谢氏兄弟感情好得很,怎么这事儿到你这儿,这样为难了?”
他眼瞅着外面天色不早,哪里能这样与谢泠耗在茶楼中,便多催了他两声:“究竟怎么决定,你自己拿主意,我也说了,原本就同我没什么干系。要犯险的是你阿兄,又不是我阿兄,我也不替你们cào这份心。”
他似乎耐心消耗尽了,话音落下,便正好起了身来,虚与谢泠一拱手,提步就要走。
谢泠哪里容他离开,手一扬,就作势拦了一把:“你把难题扔给我,自己要跑?”
元也来了劲儿,呵地一声,低头俯视他:“难题?这是我扔给你的难题?那我可真是多管闲事了,早知道,今儿瞧见了,也只当没看见,何必把你叫出来,陪你坐了这样久,还不落好。”
“你什么也不知道”谢泠搓着手,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讲。
两个人私交好是一回事,可高台之争啊谁敢轻易泄了底?
元看他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知道他也许有为难之处,可心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君子坦荡荡,这是他为人处世所信奉的。他今日叫谢泠出来,是秉持着君子之交的态度,可谢泠面对他,几次三番吞吐,分明是藏了私,这叫他如何不恼呢?
于是他拂袖要走:“你既然有难处不能与我直说,便去寻个能直言的人商量。话,我说给你了,事儿,我也给你点明了。告不告诉谢大夫,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只要记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别回了家,扭脸把我卖出去。”
谢泠听他语气冷淡,还惊讶他怎么就生气了,一时没回过神来,他人已大步至木梯处,一步步的踏了下去。
这要再追下去,就有些难看了。
故而他拧眉坐在长条木凳上没再动,只是盯着一楼正堂中,眼看着元下了楼,身形顿一顿,又回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负手离去,他拢指于案,虚点了许久,才结了帐,匆匆离去归家。
说,还是要说的吧元有句话还是对的,这是去犯险,他不能让二兄蒙在鼓里,就这样动身启程。
茶楼的碰面显然不会是巧合,王岐和宇文郅也势必参与到了两浙的贪墨案中。
且不说宇文聪如何,便是宇文郅和王岐这两个人他们真送了信往会稽的话,杀人灭口是做得到,且能做的不留痕迹,拿不住实证,谁也不能把他们如何。
即便不会下杀手,提前部署起来,真要坑二兄一把
谢泠陡然一个激灵,心下便有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