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看错了?”谢泠简直不敢相信,讶然望向元,皱着眉头问他。
元啧啧两声:“你这是要自欺欺人了?”
是了,元怎么会认错了人呢,他有些想笑,却都化成了苦笑挂在脸上。
元吃了一惊:“你”
“你知道的,庾家和我们家”谢泠慢慢摇头,“怪不得你不去寻我阿兄说这事,反倒把我找出来。”
“是啊,这话我如何与谢大夫讲?他信不信是一回事,可信了,会怎么做,还得两说。”元有些讪讪的,反手摸了一把鼻头,“你们是亲家,我毕竟是个外人,即便是为了朝事,我也不好冒这个险,难不成真把我自己赔进去?这原本同我是没干系的。”
谢泠神色古怪的觑他:“那你告诉我,是想叫我怎么做?查他?还是告发他?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他大可以说,不过是闲来吃茶,偶然遇见的。”
“我也是这个想法呢,所以叫你来,是商量一番,”他捏捏小杯,大约是见了谢泠的神色,便白他一眼,“你别这样看我,我的话有什么错呢?不是我以小人之心揣度你二兄,而是事实如此,他再坦荡的一个人,为人c处事,总有个亲疏分别的吧?”
谢泠不服气,嗤他一回:“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劲儿?要说起来,我跟庾子惠,也比跟你亲呢,不是亲家吗?你跟我说,就不怕我整你了?”
元瞧着他驴脾气又犯了劲儿,也怕他不顾大庭广众的,跟自个儿闹成没脸。
事儿还没商量妥呢,这头俩人再吵闹起来,再叫人看了笑话他好好一个廷尉卿,面子可就顾不成了。
他无可奈何,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声儿一扬,就先服了软:“我说错了话还不行吗?你恼我做什么,正事儿还说不说了?”
谢泠也不是孩子,元的话是叫他生气,可俩人相交这几个月也不是,甚至更往前一些,书信往来也好,元外调的那两年,在陈郡为官时也好,算下来,零零总总的也有三四年了,只是近几个月,他到了建康之后,才真正的深交往来而已。
为这个恼元,这不是他会做的事儿,也不过是关系亲近,他又年纪小点儿,一时发泄个不满,这是正常的。
可元都服软了,他要还僵着脸,那就不像话了。
他回了神,又是无限怅然:“你来问我,我一时间,能有什么主意呢?”
元一怔:“那不然,回家去吧。说与谢大夫,他该比你有主见。”
“不成”谢泠喃喃,“这事儿暂且,还不能告诉二兄。”
这倒是出乎了元意料的。
他知道谢氏兄弟感情好的离谱,要说起来,这么大个士族,家产是无数,弟兄们要说争,那合情合理的,更何况两兄弟现在都在京为官,朝堂上较劲儿也是应当的。
要换做旁人家,怕打破头都是有的,可谢家太尉大人教子很是有方啊。
然则一向无话不说的兄弟俩,突然有一天,做弟弟的要瞒着兄长些事儿,这就很叫人意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