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员看着他一番动作,彻底没了主意:“大人?”
“你去一趟谢府,请谢侍郎来一趟。”
小官员一怔:“大人说的是谢侍郎吗?”他一双圆眼眨了又眨,“下官以为,此事该由大人登门,告知谢大夫,再由谢大夫”
“行了。”元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才见过多少事儿?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快去请谢侍郎来。他若是细问,你就推说不知道,敢多说一个字,就立马滚蛋。”
小官员肩头一抖,显然被他吓住了,连连颔首,返身往楼下小跑去了。
元不愿意得罪谢潜,也不大想掺和到他们几家的争斗当中去。
圣人三子当中,他最看好的,虽说是宇文舒,可现而今情形并不明朗,再加上两浙的事,宇文舒也未必是干净的。
这种时候,他能顾着大局,且看在朋友之谊,伸手帮谢泠查案。
可是他绝不可能一头扎进去,到头来里外不是人,弄的自己一身sāo。
庾子惠的事,说给谢泠,便是说给了谢潜。
只是开口的人终究不是他,万一庾子惠真的折在这事儿里了,来日庾家也好,谢家也罢,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元等了许久,桌子上的茶冷了一壶,又换了一壶。楼下大堂中《踏摇娘》唱罢了一处,又换了一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身穿着月白广绣长衫的谢泠,负手踏进了这茶楼中。
只一眼而已,他就瞧见了二楼雅座的元。他稍一拱手,颔首冲他示意了一把。
元的脸上立时有了笑,起身往下,倒也不是真要下楼,就是虚迎一迎他。
谢泠踩着步子上楼去,是在木梯尽头停下时,刚好含笑看向了元:“怎么叫我到这里来?”
元一面回了他个亲切的笑,一面作相迎的姿态,叫他往座上坐:“叫你来,当然是有事情跟你说。”
谢泠身形一顿,旋即笑的更灿烂些:“那也就是,没法子到我家里说的事儿了?”
“是啊。”元也不藏着掖着,回的很是坦然。
谢泠眸色微变,说话间,二人便已然落了座。
他也不急着喝茶,只是平视着元:“这么要紧的事吗?”
他转念再一下,先前他才到廷尉府衙门找过元,那眼下这是
“你也是为了两浙的事?”可是话音落下,谢泠便先自己摇了一回头,“两浙的事,有什么不能到我家里说的?”
元掖着袖口,伸手与他倒了一满杯的茶:“我从衙门回家,路过这儿的时候,遇见了两个人。”
谢泠要去端茶杯的手便迟疑了一把:“什么人?”
“咱们先说好了——”元脸上是莫测高深的笑,话也不点透,反倒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叫你来,自然是要告诉你的,可我告诉了你,你回到家中,不管说不说与谢大夫知晓,都不能提到我。答应不答应?”
他干脆把手收回来,也不再碰茶杯,不紧不慢的问元:“咱们相交一场,是打什么时候起,你与我说话,言辞之间也诸多谨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