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日大约酉时末,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去,薄暮夕阳落了山,连最后一抹余晖也不见了踪影,街头巷尾高悬了灯笼,行人三三两两匆忙归家。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坐落在玉贵街上的一处三层半高的茶楼前,一架青牛小车稳稳当当的停住,打上头缓步而下来一道水色身影,在这已十分昏暗的夜色中,那人很快就提步入了茶楼中,身影又渐渐隐去,未曾与周遭人多说一句话。
这人进了茶楼时,只见一楼正堂内戏台已起,他微蹙了眉,扫了一回叫好看赏的热闹人群中,面色微沉,一言不发,径直朝着三楼雅间而去。
茶楼的小厮猫着腰,一面与他引路,一面张口想要问什么话似的。
这人身边儿跟着的小厮抬手一拦,正好挡在了茶楼小厮的身前:“这里不必你服侍,下去吧。”
茶楼小厮脚步一顿,闪着眼睛又盯着那道水色背yīn看了会儿,才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不提。
“吱呀”一声是雅间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跟着服侍的人停留在了门口处,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是四下扫视的模样,看起来是生怕有人认出他主子。
水色长衫加身的人,身姿挺拔,在chún边扬了抹弧度,手他肩头:“放松些。”
小厮一怔,忙点点头,恭送着他进了屋中,才抬手将两扇门关了个严实合缝。
那人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圆木黑漆桌旁坐着个人,一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明日他们要离京了,我当然要来见一见你。”坐着品茶的人,身上还罩着朱红茱萸纹罗琦风帽,的风帽罩在身上,把他容貌也挡去了大半,“我反倒觉得你胆子大的很——”他将尾音一扬,“这是宇文舒常来的地方,你敢在这里跟我碰面,就不怕他拿住了你吗?庾c子c惠。”
他将庾子惠的名字咬的很重,话里话外分明带着挑衅的意味,手上一只空着的白玉杯滚了又滚,待到动作打住时,才抬头算不上正眼的扫了庾子惠一回。
正是了,那道水色身影便正是庾氏二郎庾子惠了。
他打从宇文舒的王府离开后,连家都没回,只乘着青牛小车在城内转了好几圈儿,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才吩咐小厮驾着车到了此处茶楼。
此时他环臂站着,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那人,嗤地一声:“至少看起来,我确实比你的胆子要大一些。”他一面说,一面咂舌,“屋里又没别人,你的风帽都不敢摘下来吗?”
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手指点点桌案:“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有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我说话。”
话里警告和威胁的意味浓重的化不开,庾子惠又不是没眼力的毛头小子,双眼眯的狭长,思忖了片刻,才提步上前去,左脚勾着一只圆凳拉开些,撩了长衫下摆处,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那人似乎很满意:“说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