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一时竟觉得无言以对,谢潜说的本就是个正经道理。
可谁叫她最是个不服气旁人的脾气呢。
于是谢拂别开脸去,也不再看他,只是哼了一声:“总之你就是骗了我。”
谢潜也不跟她斤斤计较,噙着笑问她:“那你说是不说呢?”
谢拂在心里算计了一场,其实要解释,也很容易,而且孰重孰轻自然是宇文聪这件事比较要紧了。
故而她虽不情愿,却还是正过了小脸儿来:“二兄不是叫人告诉我不禁我的足了吗?我想着这事儿挺古怪的,我也没跟你解释清楚大王的事情,怎么就不治我了呢?所以说是出来去摘花,实则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这才知道庾家大兄上了门来,又多打听了几句嘛,就知道了。况且二王得了旨意出京,又不是什么很辛秘的事情,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谢潜品了品她的这番话,确实还说得过去。
况且以谢拂的作风,一时不罚她了,她又没把话讲明白,肯定是要找上门来问个清楚才罢休的。
念及此,谢潜又不由摇着头失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谢拂了。
“算你解释的通。”谢潜手执了面前缥色小杯,浅饮一口茶。
茶是缪云新煮的,还有热气云烟缭绕,谢潜举杯浅饮时,一双眼透过缥缈的白色水雾看向谢拂,等一口茶进了肚,才柔声开口:“这事儿根本不是陛下派他去的,昨日我们入宫,是他自己请旨要去两浙,而且大王和三王都不肯站出来,陛下就点了头了。”
谢拂立时就眉头紧锁:“怎么会呢?即便二位殿下都不去,不是还有你和四兄吗?再不然还有王岐难道陛下就不怕二王把事情办砸了?”
谢潜轻呵了一声。
谢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觉得那道声音里,有一丝不屑,还有一丝嘲弄。
于是她轻咬下chún:“二兄?”
“首先,二王是不是真的无能无才,陛下比我们心中有数。其次,出了这么大的灾情,京中少不了忙起来,拨出去多少赈灾款,调得了多少救济粮,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人与陛下分担。阿耶远在陈郡,你觉得陛下会把我和四郎放出去吗?这些事情,不还得我们同颍川郡王还有中书门下一同心吗?”
“那王岐呢?”谢拂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她二兄说的也不无道理。
国有大灾,民不聊生,两浙不安宁,上京更不会安定。
阿耶在陈郡,即便有心cào劳,书信往来,一来一去总要耽误不少时日。
这个时候陛下正是要靠着二兄与四兄的才干与名望,当然不会放他们去赈灾了。
可是王岐呢?
上京有谢氏二子在,就足够了。
那要真的是缺人手,把王岐派出去不是正正好的事情吗?
或者如二兄所说,陛下其实也知道宇文聪有才能,能放下心来交办给他差事,可他毕竟是头一次独自掌管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派王岐与之同行,才更靠谱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