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宇文舒会这样苦心孤诣陷害宇文郅的,就只有
“那就是二王宇文聪了吗?可今日得报,两浙决堤,他不是自请去赈灾了?如果他要害宇文郅,此时不是该留在京城,安排好后招等着对付宇文郅?”
“那你怎么知道,他此去两浙,不是为了躲开呢?”谢潜看着谢泠冷声问,眉心稍稍舒展了些,“只是这件事下不了定论,宇文聪可能做,宇文郅他自己也未必做不得。”
这点儿谢泠就不懂了。
宇文郅是疯了才会害他自己吗?
虽说这事儿陛下未必真的如何与他计较,至多训斥两句,叫他日后收敛些,但是朝臣和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待这位大王殿下宇文郅就不管不顾了?
谢潜抬一抬手,在谢泠肩头按了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此事之后,世人难免要将宇文郅和五娘联系到一起去看待,宇文郅爱慕五娘,都到了不顾全礼法的地步,且还被人上本参奏了,这就可大可小了,你懂不懂?”
谢泠脑海中的那根弦,倏尔被人拉紧了三分。
“二兄是说”
谢潜深吸一口气,阖了阖眼,不再看谢泠。
他脸上写满了无奈,还带着一丝寻常并不得见的疲倦:“五娘生来凤命,谁给她批的命,又是谁闹的人尽皆知,四郎,你心里没数吗?”
谢泠心下便立时咯噔一声——他怎么会没数呢。
谢潜没听见他吱声,于是自顾自的又开了口:“当日阿耶死活不愿叫她到建康来,她长在陈郡,即便来日会有麻烦找上门,可绝不至于难以应付。但是她一心要随你来建康,阿耶拦不住,随了她的愿但是四郎,她已然身陷其中,再想抽身而退,怕是连阿耶都未必能做得到。”
“所以二兄今日发了这样大的脾气”谢泠浑身猛然一个激灵,便打了个哆嗦,“她如果看上了宇文郅”
“她若看上了宇文郅,那就是一件大麻烦!”谢潜倏尔咬重了话音,睁开眼来盯着谢泠,“她十三了,我也想让她像个孩子一般长大,将来寻一门好亲事,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人我谢氏儿女,本就该是这大晋天下最得意的。可上京建康,风云诡谲,你我二人尚且处处留意,唯恐一步不慎,行差踏错,落入他人彀中,更何况是她。”
是了。
谢拂还太过于稚嫩,哪怕是她今次耍了些小心思去坑王宜,可到头来怎么样呢?
王宜受害真没多厉害,且她那点手段,二兄不是全都看出来了?
宇文舒和荀况散了宴就巴巴的跑到了府上来,多半他二人也知情。
王岐是个人jīng宇文郅和宇文聪也不是糊涂蛋。
如果真要细细推敲,谢拂今次办的事情,究竟瞒过了谁,他还真拿不准。
她还有太多的地方需要磨练,将来要在建康行走,他与二兄自然能够护她周全,可婚姻大事,她早有凤命批言,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是整个谢氏,万劫不复!
谢泠的拳头捏了捏,又松下去:“我去跟她谈一谈。”
话音落下,谢泠转身便要往谢拂的小院回,可却被谢潜一把拽住了胳膊。
谢潜见他直勾勾的朝自己看过来,便与他摇了一回头:“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明儿你再去见她,顺便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动了心思,建康就得想法子送她回陈郡去了。”
可要此时送她走,又哪里是那样轻易的事。
宇文氏兄弟也好,王岐荀况也罢,早就对她上了心,宫里面圣人赐药,陛下询问即便是谢拂自己想走,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p